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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胡床上的小將又在喊要水喝,那個叫小山的兵士忙給他餵水,餵了幾口,又說難喝不喝了,還抱怨小山動作不夠溫柔,不如他的婢女。
「等回去了,我去跟小爺的婢女姐姐們好好學。」小山連連許諾。
西涼王不介意他的插科打諢,等他們喝完了說完了,接著說:「所以,謝燕來,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放了我,跟我好好和談,我已經給大夏送了議和書,既然你抓了我,我願意議和的時候再讓步,這樣你和大夏都各有所得——」
「行了,大王,你不用說了。」謝燕來懶懶打斷他,擺了擺裹著傷布的手,「誰說我沒所得?西涼立刻有了新大王又如何?殺了你這個西涼王,就是我謝燕來最大的得,我這輩子值了啊,青史留名啊,這就是我撈到的,至於對戰局有沒有影響,大夏又有什麼所得,不關我的事。」
戰局和大夏不關他的事?西涼王失笑那他跑來送死,就是為了名留青史?
「你——」他要接著說。
但這一次剛開口就被謝燕來喝令:「堵上他的嘴。」
旁邊守著的兵士們立刻扯了些破布條將西涼王的嘴也綁裹上了。
謝燕來哼了聲:「吵死了。」
說這句話應該配個很帥氣的向內翻身的動作,但可惜他現在身上被裹得像個木頭人,心裡想著翻過去了,但腿還沒放下來,又不知道扯了哪裡的傷,讓他發出一聲悶哼。
「小爺——」小山一直盯著他呢,立刻撲過來,上上下下看,聲音緊張,「哪裡痛?怎麼樣?還有什麼藥可以吃?」
謝燕來一隻腿放下,一隻腿翹著,上半身轉過去了,下半身還平躺著,閉了閉眼:「聒噪!閉嘴!把我扶好!」
小山這才看到謝燕來的動作,忙伸手把他的腿搬過去——
「小爺,你身上的傷平躺著好。」他又說,「幹嗎側身躺著?」
謝燕來嗤聲:「因為好看。」
這有什麼好看難看的,小山不解抓抓頭。
「行了,別盯著我了,出去盯著外邊。」謝燕來背對他說。
小山應聲是,要走又停下,低聲問:「小爺,你還好吧?還撐得住吧?」
「你是真囉嗦啊,外邊要是撐不住,我撐住撐不住又有什麼要緊。」謝燕來不耐煩說,但還是回答了一句,「我撐得住。」
小山得到了回答,也得到了安慰,高興地應聲是出去了。
謝燕來一動不動,面向裡躺著,嘴裡咬著一個香囊,因為用力,香囊似乎都要被嚼碎了。
香囊並不香,沒有了杏仁的香氣,信紙的墨香氣也聞不到,口鼻間只有血腥氣——
廝殺中衣袍都被血水浸染,戴在脖子裡貼身藏著的香囊也沒能逃過。
他緊緊咬著香囊,這樣每次在要陷入昏迷鬆開香囊的時候,猛地驚醒。
這樣,他才能保持清醒。
雖然可能很快就會死,但不到死的那一刻,他依舊是勝利的掌控者。
小山站在營帳外,看著即將籠罩大地的夜色,臉也變得陰沉。
「小爺還好吧?」一個兵士低聲問。
小山嘆口氣:「疼得連水都喝不了幾口,身子都動不了。」
兵士沉默不語。
又一個兵士疾步而來,看到他們的神情,有些遲疑停下。
小山視線看向他,道:「什麼事?」
兵士道:「西面也被圍住了。」
小山的臉沉了沉:「來得還挺快。」
「這樣的話四面都被圍住了,就算我們援軍來了,我們也不好突圍了。」兵士低聲說。
他們人馬太少了。
三人向濛濛暮色看去,在王帳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