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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行舟和桑橋這一桌的燈光正巧是淡淡的海藍色。
桑橋的面板本就偏白, 身體狀態不好的時候甚至帶著種不健康的慘白。
而此刻在海藍色冷光的映襯下。
那雙伸過來的手心裡原本應該是掌紋延伸的位置, 全部結成了暗褐色的細長疤痕, 像蜈蚣似的彎彎扭扭的橫亙在掌縫之間。
或許是因為傷口時間已經足夠長的原因, 傷疤周圍的面板已經逐漸痊癒,褪去了泛紅的痕跡,和其他地方的面板融城一色。
便愈加顯得條條傷口可怖而疼痛。
傅行舟只覺得像是有一隻手攥緊了自己的心臟,然後將心臟毫不客氣的浸入了冰塊裡。
他將目光鎖在桑橋的手上,整個人像是凝了冬日的寒霜,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
兩人之間桌上的菜原本還是熱騰騰的,可隨著一片增長的寂靜,菜上熱氣慢慢的一點點減少,溫度也從剛出鍋的灼熱到了剛剛適合入口的狀態。
桑橋自己也去盯著自己的手心瞅來抽瞅去,又不敢像糊弄莊輝那樣糊弄傅行舟。
張張口再閉上,好半天可算是憋出了一句:「傅行舟,我們開飯吧!我好餓哦……」
為了證明自己話語的真實性,桑橋還特意朝傅行舟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傅行舟終於將放在桑橋受傷的視線移了開來。
他取過放在一邊的白瓷小碗,伸手幫桑橋舀了一碗魚湯,頓了頓:「疼嗎?」
飯店老闆熬的魚湯奶白奶白,節目組更不會給練習生們準備大補的魚湯。
桑橋舔了一下嘴角,美滋滋的用勺子喝了一口,沖傅行舟搖了搖頭:「不疼呀!」
傅行舟將筷子遞給桑橋:「怎麼弄的?」
桑橋接筷子的手停了停,笑嘻嘻的給自己挖了一大塊米飯:「就是那天訓練完會宿舍以後嘛,我一邊想事情一邊玩手機膜,不小心就給劃成這樣了,真的不疼,都沒怎麼流血的。」
傅行舟將放在邊上的菜往桑橋那邊推了推,平靜道:「是麼。」
桑橋暗自琢磨了一番傅行舟的神色,試探道:「是,是的啊……」
傅行舟淡淡的看了桑橋一眼,聲音裡聽不出怒氣:「不說了,吃飯吧。吃完了我送你回節節目組。」
桑橋一愣,咬著筷子頭呆了半晌,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可是,我們今天不是要回家的嗎?」
傅行舟向後輕輕靠了靠,將重量全部倚在了椅背上,將語氣放緩了下來:「今天先不回去了,你們不是馬上要開始下一次公演,你回去好好訓練,週末我來接你回家,好不好?」
桑橋:「……」
桑橋有些遲疑。
其實傅行舟說的很有道理,自己剛回去節目組不久,也才剛剛跟上訓練進度。
今天休息時間偷跑出來吃飯雖然已經跟導演請了假,但到底還是不太符合節目組的規章制度。
如果今天還請假晚上不回去的話,就更加不好了。
可是——
桑橋猶猶豫豫的揚起頭看了看傅行舟。
糾結了半天,聲音很小的說:「傅行舟,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啊?」
傅行舟沒有立刻回答。
桌上海藍色的燈光在兩人之間緩緩漾開。
有些惴惴的桑橋順著燈光小心翼翼的去看坐在桌子另一端的傅行舟。
大概是長途飛行沒有休息過的原因,再加上此時燈光明亮。
傅行舟眼下淡淡的青色便顯得分外清晰。
從海外公司飛回國內大概需要十一個小時,而傅行舟一般只有在工作的時候才會著正式西裝。
所以。
也許傅行舟是結束了國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