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水中月(第2/2 頁)

的種子，然後種到地裡。剩下的就不用管了，菜會自己長出來。他頂多偶爾澆澆水就夠了。長不出來只有一種可能：種子不夠好。

他不愧是道家的人，做事主打一個隨性。誒，就是玩兒。

或許是他的情緒足夠激動，一個哆嗦就睜開了雙眼。

都是他熟悉的場景，清冷的月光灑在平靜的水面上，照出了一面銀色的鏡子。這個世界裡沒有聲音，也沒有風，一切都是靜止的，除了他。

然後他應該走到水面旁邊，彎腰檢視自己的樣貌。不出意外的話，水中的他的倒影一定會出現意外。

有經驗預判就是準，他彎腰後果然看到了心心念唸的意外。

柳尋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水中只剩天上那彎殘月。

它深深地墜在黑幕之中，身邊一絲雲彩都沒有，連星星都消失了。

下一刻，殘月如刀，刺進了他的胸膛。他一個踉蹌跌入鏡中，寬廣的水面化作深淵，黑暗的恐懼與悲傷瞬間將他淹沒。

……

葉劍星想到了自己的過去。

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自他記事起，就跟在白衣劍客身邊。

每當劍星問起自己的身世，他那酒鬼師父就支支吾吾的。他那師父啥都透徹，卻在這件事上三緘其口，什麼都不說。

葉劍星雖然單純，但不傻。看到師父這樣，他很快明白了，村裡的小孩說的話都是真的。他是個孤兒，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他理解他的師父。可能當時師父在想，同是天涯淪落人，被人拋棄的感覺沒有那麼容易接受，尤其對於他這個小孩子來說。師父總不能真的對他說，他是沒人要的孤兒吧？

其實他早就不把這個放在心上了，畢竟師父收留了他，有這麼個人要他也就夠了。

他長大了，然後師父們死了，還一口氣死了三個。

葉劍星覺得自己就是個煞星，活該他一生孤獨。

拜師三人，三人盡亡。

沒什麼道理好講的。三個人的共同點是同一個：收了他葉劍星當徒弟。

他突然理解了他的父母，放棄這種災星不是應該的嗎？留著幹啥？等著被他剋死嗎？

他一了百了的想法是如此的強烈，最危險的時候離兵解就差了那麼一步。

感謝龍源，是他的面孔在最後一刻浮現，讓葉劍星找到了活下去的動力。

他想到了自己還有仇沒報，不殺了龍源怎麼平靜的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