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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斂寧站在遠處,看著那時剛繼承閣主之位的自己遲疑了一下,僅僅怔了一會兒功夫,毅然向當年寄養的農家走去。她早已被仇恨衝昏了頭,自然處處睚眥必報。
那戶農家還是沒怎麼變,兩間屋子,外面養著一籠雞。她剛走近,房門一開走出一箇中年農婦,身材臃腫,俗不可耐。農婦奇怪地看了來客一眼:“姑娘,你是不是走錯了?”要不是看著對方衣衫華美,早就尖酸地罵過去。清雅女子微微笑道:“你不認得我了麼?”農婦看著她,似乎沒有想起。
“都十多年了,你不記得也是應該的,只是我一直記著呢。尤其是我背上的舊傷復發的時候,我就很想念這裡。”她的眉間一點硃砂如此嬌媚,可是眼裡卻冷冷的。
“你、你是……”農婦退後幾步,神色慌張起來,“你還沒死?”
她的臉上笑意柔和:“我不是來索命的,我是來感謝你們的。”她踏進一步,走到了屋內,環顧了周圍一下,衣袂一拂,一道淡淡的粉末散出,對方不會武功,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軟倒在地。別人欠她一分,不管多少年,她非要追還十分。
許斂寧自然知道後面發生的事情,還是不由自主地走近了,心裡有什麼正在蠢蠢欲動。她知道自己練了血魁禁後對殺氣血腥總是特別敏感。
沒有人知道她背上有那一道長長的傷痕,傷到了筋脈,每當舊傷復發的時候那麼的疼。因為那道傷,她練武比普通人都難,一招劍法反反覆覆怎麼也練不好。當日在武當,李清隕叫破她劍法中的破綻。那招那招剎踏傾城本是凌軒宮劍法中最奧妙的一招,怎麼會有那麼明顯的破綻,只是因為,她練得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她根本無力如劍譜上說的那樣用劍。
這樣的罪魁禍首,憑什麼一劍就解脫了他們?
冰冷的劍落在了那個最小的孩子身上,看模樣大概也有十來歲了,正驚恐地瞪著自己。一旁的農家夫婦忍不住嘶聲道:“他還是個孩子,求求你放過他吧!”
“那時候你們怎麼不放過我呢?”似覺得荒謬一般,她淡淡一笑,“因為不是自己的孩子,所以怎麼死都沒有關係?”劍下一用力,鮮血湧了出來。
農婦哭號一聲,昏死過去。
明晃晃的劍身又落在農夫身上,不過沒有用力,也沒見血。男人咬著牙,可是害怕地顫抖:“你、你想……”
背後突然一涼,劍已經刺了進去,然後斜斜地劃過整個背。男人想叫卻發現發不出半點聲音,卻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冰涼似乎想把自己劈成兩半。可是對方卻停了手,走到了自己的妻子面前。
“我不會殺你們的,我還想看你們怎麼頤養天年。”字字生寒,劍尖一挑,傷了農婦的背脊。
這個場景太熟悉,那時候瘋狂而快意的感覺……外面的許斂寧開始剋制不住自己的殺意,手指握緊焰息又鬆開,反覆好幾次。屋內的女子取出一個藥瓶,硬餵了兩人吃了一顆,方才站起身道:“我當年的感覺,滋味如何?後半輩子你們也這樣過吧。”衣袂一拂,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農舍。
她走出門的一瞬,卻怔住了,只見阮青玄面無表情地看過來。
“該是晚飯時分,回去吧。”她只淡淡說了一句。
清雅女子有點擔憂地看了她一會,垂下眼沒說話。
“背上的傷現在還會經常痛嗎?”走了一段路,阮青玄突然問。
“……沒有。”聲音突然有點啞,好像受了什麼委屈。
許斂寧遠遠地看著兩人走遠。那個時候,就是因為這句話,在武當的時候寧可被誤解、寧可和所有人為敵,也不想看她死。突然有個人會在意自己,哪怕就是一句話,也想留住那點溫柔。可能是因為心裡還是太寂寞了。
龍蛇飛動舞九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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