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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二來,即便是我自己的部下,也不能讓他們過於強大。”
“為什麼?”
“所謂對人好,人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這都不是真實的。以上馭下,當你的統下軟弱、貧困、無力時,他們才永遠不可能與你抗衡,哪個促成了他們的強大,哪個就是自取滅亡,明白嗎?”
殿外忽傳來陣陣喧譁,流民們被押著過去了。慕容衝聽他們叫嚷,面色一沉。
喧譁聲漸漸消失,想必被士兵們鎮壓下去。
拓跋珪之前還想反駁,但聽到傳來的那些話語後,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簷下滴落一滴水。
“咦?”他故意轉移話題:“難道要下夜雨不成?”
閃電將天空揪出裂痕。
白光中,拓跋珪看到慕容衝陰鬱沉默的臉。
“何必太介意呢,”他終於道,“別人說什麼,笑過就算了。”
“‘到底男戎勝女戎,龍陽崛起亦稱雄——’”慕容衝竟將聽到的兩句唸了出來,“笑?烏龜,你知道麼,我已經……不會再笑了。”
大雨下了一夜,天色微晞的時候,淅淅瀝瀝停了。
可足渾玉澍從屋內出來,在涼亭中尋到她在外面坐了一夜的夫君。
輕輕走過去,空中氣息清新,一顆露珠從綠葉上滾落,晶瑩透徹。
慕容暐倚琴而臥,未帶冠帽,也未束髮,青絲流瀉一地,生出暗暗的旖旎,彷彿醉夢後的閒人。然而他的穿著卻正式已極,寬袖廣衫,配硃紅絡盤紋扣,玉龍虎帶鉤,下露瑰紅、玫紅袍面。那雙寶藍色的靴子還是她昨晚親手為他換上的,簇新的面料——雖然現在已經皺巴巴不成樣子。
昨兒是他們兒子定親的好日子,邀了很多人,甚至邀了天王。不過後來下大雨,倒豆子似的,天王就沒來了。再後來,所有人散場之後,他一個人跑到這涼亭裡,待了一夜。
她站立許久,看他慢慢睜開眼睛,見了她,又似乎沒見她似的,再度慢慢閉上。
“夫君,有一件事,妾身不知當不當問。”
“問吧。”
玉澍感受到他的倦怠,輕輕垂眸:“……妾想問,當初淝水戰後,夫君為何不與五叔與七叔一同起事,而要返回長安這個牢籠中來呢?”
誰都知道,關中是苻秦的勢力範圍,長安是中心;關東是鮮卑人的故鄉,那裡有他們的舊都——鄴城。玉澍不明白,脫兔為什麼要再回到陷阱裡?雖然即使外圍內困,苻堅也並未對他們做什麼,但如果當初走了,何有今日左右為難之局?
“鳳皇他們打著救皇帝的旗號,可天王看來並不打算放行啊……”
慕容暐動了,伸手撫過琴絃:“回關東——你以為五叔七叔真會尊我做皇帝?即使做了皇帝,也是個傀儡皇帝罷了。”
玉澍一楞,“那可不可以不要做皇帝呢?可不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回到我們曾經生長的地方,行不行呢?”
“玉澍……”慕容暐終於看她,她是他從小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她美麗,她善良,她純真,可惜他不愛她,對她始終是如兄妹般的感情。
“如果我要回關東,也不是我自己回去,所有那些與我們一同到關中來的族人們,也應與我們一起,你明白嗎?”
美人眨了眨眼,再眨了眨:“夫君的意思是,是——”
慕容暐抬頭望天:“本來,過了昨夜就可以的,誰知竟下大雨——”他苦笑一笑,睫毛懶懶的覆下,投下一片長而密的陰影。
“天不從人願,也許是他命不該絕,玉澍,我有一種預感,我們命不長了,你相信嗎?”
“夫君!”
“我之所以回長安,不單因為要帶我的族人們一同返回故鄉,我更認為苻堅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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