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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賀蘭部的?”拓跋珪不由看看賀蘭姜,心想他既是阿儀的師傅,又何必對自己行此大禮。
“是。”尉古真答得簡潔。
拓跋珪見他沒有接話的意思,於是先讓他起身,同時疑惑的再看看阿媽。
賀蘭姜解釋道:“尉師傅其實是你阿婆派來暗中保護我們母子的,上次你引敵離開後,中間一路多虧了他。”
拓跋珪啊了一聲,望向跟前嚴峻如山的男子:“如此說來,我該向尉師傅行禮才是。”
尉古真搖搖頭。
賀蘭姜繼續道:“尉師傅箭法極好,所以儀兒拜了他為師,只是這過程……也未免太辛苦了。”
她這話又提醒了拓跋珪,拓跋珪道:“對呀,練箭就練箭,怎麼搞得這般傷痕累累?”言語間頗有些不滿之意。
尉古真彷彿惜言如金,並不辯解。
拓跋儀道:“哥你別追究了啦,是我自己急於求成,為了拉開那張紫胎弓,才會練成這樣子,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紫胎弓?什麼紫胎弓?”
“那兒。”拓跋儀一指牆上。
拓跋珪瞠目,這才發現西牆上掛著一張紫灰色巨大彎弓。半晌,他轉頭,強裝若無其事對尉古真道:“阿儀那麼小,你就讓他拉那張甚至比他個子還高的弓?”不是開玩笑吧!
尉古真點點頭。
多說一個字又不會少塊肉——拓跋珪心裡想著,問拓跋儀:“你拉得開它?”
“嗯。”
拓跋珪想去撞牆,腦中只轉一個念頭,那就是以後自己的弓馬技術絕對要咬著牙上了,不然豈不連自家弟弟也不如?又道:“阿儀,你的射技已經很好,實在可以慢慢來,萬一把身體拖垮了,不是叫我們擔心。”
拓跋儀嗯了一聲。
賀蘭姜道:“珪兒你回來就好,好好勸勸他。我說他他是一貫只應不聽的,總算還有你這個哥哥,叫他別太拼命。”
“放心吧阿媽,”拓跋珪順手搭住弟弟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兒:“我的弟弟,我不關心誰關心!”
尉古真瞧拓跋儀一眼,發現他居然沒有任何抗拒的樣子,甚至嘴角含笑,不由暗暗稱奇,心道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即使在冬天,放牧也是必不可少的,只是出牧時間晚一些,範圍窄一點。拓跋珪第二天自認起得很早,可一醒來發現原本躺在身邊的拓跋儀不見了,賀蘭姜也已經起床在外面搓毛繩,炕上除了自己外,就剩睡得東倒西歪直流哈喇子的拓跋烈拓跋觚。他急忙整衣步出營外,一打聽,方知拓跋儀早已去練箭,他想了想,覺得自己不能一事不做,就提出去放馬。賀蘭姜笑笑,給他張羅了吃的,加了衣裘,依允了他。
衣服厚厚的,帽子厚厚的,靴子也是厚厚的,拓跋珪絲毫不以為拙,依然輕靈的越馬而上,紅馬踐起枯草,如風飛馳。
馬是一種極有自知之明的動物,當劣的遇到好的,它會本能的臣服。當紅馬嘶鳴一聲,群馬驚起,迅而,百馬奔騰。
綿延平坦的長川,密集如雨的馬蹄,心情彷彿被鼓舞了,好像只有盡著喉嚨大喊一番,才能夠得上這坦蕩世界的無限。
不知不覺間,一串又一串被顛簸的破碎、然而又自由至極的長音墜閃著脫口而出。一瞬間拓跋珪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唱的是什麼,是我的聲音麼?
然而這感覺實在妙不可言,身隨馬,聲隨蹄,六合八方的風湧來,猶如呼和著他的歌唱。
心高氣遠,痛快淋漓。
紅馬也被感染了,它縱蹄狂奔,飛一般地竄上一個小山坡,又飛一般地衝下來,就在這當口,拓跋珪失重,骨碌碌從馬上摔下,翻滾了幾圈才停住。好半晌過後他才坐起來,有些頭昏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