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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條一條地數著,每一條,都在他的心頭上重重地砸了一下。
“除非你不再愛我了,那我立刻就走,從此乾乾淨淨地消失在你面前。”她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同樣扯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諾,只要你對我說,你不喜歡我了,一點兒也不喜歡,討厭我討厭到了骨子裡,我立刻便回燕京,與你老死不相往來。”
“我……”
他幾度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帝姬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他的心口上狠狠剜了一刀。他甚至在惱恨自己,為什麼當初要去招惹帝姬,如今就算是想斷,也已經完全放不去手。
倘若一開始,就將這份心意默默藏在心底,如今也不會生出這許多苦惱了罷?
“你忍心瞧見我被人欺。負麼?”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忍心讓我嫁一個並不喜愛的人,忍受他一輩子的白眼和凌。虐,夜夜在他身。下……”
“夠了!”
他低低暴喝出聲,眼眶隱隱有些泛紅。
怎會忍心……
怎會忍心!
他恨不得將她好好地護在懷裡,疼她寵她呵護她一世!
種沂抬起頭,深深地凝視著帝姬,微紅的眼眶裡,隱約泛起了些許溼。意。
帝姬同樣靜靜地望著他,雪白的脖頸上,漸漸滲出了些血珠,猙獰且刺目。那是他方才一劍刺下的,雖然不過稍稍劃破了些皮,卻已經全然刺痛了他的眼。
“帝姬……”
“聽我說。”
她俯身坐在他的身側,望著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我會將大宋周圍的禍患,一個接一個地拔除。無論是金、遼、還是西夏。”
“我向你許諾,再不會有邊境之危,再不會有刀兵之禍。”
“等到那時……你娶我,好麼?”
一個“好”字幾乎要脫口而出,又被他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你看,遼國已經按捺不住了。只要我們手中握著合適的籌碼,他們一定會答應出兵。黃河之水改道的那天夜晚,你曾對我說,要不棄不離。如今,你竟要食言了麼?”
她悠悠嘆了口氣,起身說道:“我們回去罷。你不是說,遼國已經遣了人過來麼?我想見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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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遼帝被金帝俘虜之後,遼國大臣的日子,便一日比一日難過。
先頭遼使前往燕雲,倍感屈。辱地與李綱李相公簽署了兩國合作備忘錄,回去之後消沉了好一陣子。前不久聽聞西夏與大宋交戰,宋人慘勝,但戍守邊關的主將卻齊齊隕落了大半。遼國大臣們都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便秘密地派遣了使者,來到代州。
這種事情,一旦處理不好,便是私。通敵國之罪。
種沂素來老成沉穩,便在三兩日之內,連發了十數封奏摺,將路子疏通得整整齊齊。就連御史臺最最挑剔的言官,也挑不出半點錯處來,實在是難能可貴得很。
遼使到來時,種家闔府凋零,只剩下種沂一個人在堂前會客,頗有幾分淒涼之意。
種沂一眼便瞧出來,這次到來的遼使,與上回去找李綱的遼使,並不是同一個。
上回那位遼使,說話文縐縐的還會打官腔。而這回這位,只簡單地往堂前一站,立刻便是滿滿的肅殺之意。種沂即刻便斷定,這位是戰場上見過血的遼將,指不定還是個百戰百勝的大將。
等問到名姓時,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遼使名叫,耶律大石。
雖然耶律大石此人在宋人中的名氣並不大,但種家與遼人有過數十次大大小小的摩。擦,也聽說過耶律大石的名號。尤其是先前趙瑗耳提面命,要小心耶律大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