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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沒,沒,告……辭……”說著手忙腳亂地倉皇逃竄。
凌翼然回過頭,對我微微一笑:“小姐,受驚了。”
我感激地向他點了點頭:“謝謝你,允之。”
“終於願意叫我的表字了。”他笑得像得了糖果的孩童,純真無比,“我以為你不認我這個朋友了呢。”
“多謝殿下出手相救。”哥哥站起身,行了一個大禮,“月簫還有一事不明。”
“少將軍請說。”凌翼然淡淡地開口。
“剛才那人是?”哥哥倚著欄杆,目光狠戾地盯著樓下。
“那人是錢群,是錢相的獨子,是幽後的親侄。”凌翼然用手敲著桌子,貌似隨意地說道,“此人無才無德,是一個貪淫好色之徒。”一雙桃花眼帶著厲色,嘴角微沉。
那隻蛤蟆那麼貪色,怕是調戲過這個絕色少年。從蛤蟆剛才嚇得屁滾尿流的表現來看,他的下場一定非常悽慘。
凌翼然斂回冷色,舉箸笑道:“少將軍莫氣,他今天怕是不敢再來了。來來來,坐下,讓我們共享美食。”
我拍了拍畫眉的柔荑,向她遞去一個安慰的眼色。眉姨向我微微頷首,展眉一笑。
“落葉西風時候,獨立高樓。蘆花微斜,絮絮翻翻。一池殘荷,迎風招展。嗟嘆,韶光留不住。但飲一杯濁酒,且送青雲去,且嘆秋心慘。”懶懶的吟詩聲響起,偏過頭,只見 一名白衣男子舉著酒杯,憑欄遠眺,強作愁色。
“好!好!”對面,幾位微醺的白麵男子敲著桌,大聲叫好。
我不屑地瞥了他們一眼:荊雍的虎狼之心已昭然若揭,幽國勢微,這群酸儒書生卻在這裡感春懷秋,真是可憐,真是可悲。
凌翼然湊過頭,眨了眨眼睛:“韓小姐,似乎不喜歡那位公子的詞啊。”
“嗯,不喜歡。”我埋首吃菜,不願再聽。
“為何?”他聲音婉轉,好奇地看著我。
吃了一口魚,單單回答:“都是無病呻吟,為賦新詞強說愁。”
“哦?為賦新詞強說愁?”凌翼然嘴角上揚,灼灼地看著我,“說說。”
“只窺得一線雲天下梧桐落盡了葉,卻不見長空萬里盡是南歸的雁。只認得腰間那枚不完滿的玉玦,卻不知天上月亮也有個缺。只念念酹河之畔見不到雪,卻忘了乾州一戰是漫天的血。”說著,冷冷地看了看那桌腐儒。
四下悄然,半晌無聲。眾人瞠目結舌地看著我,眼中是滿滿的震驚。凌翼然緊緊地盯著我,雙目熠熠流光,喉頭微動,嘴角飛揚。
那懾人心魄的妖美,眉上心間,無計相迴避。
臉頰微燙,急急轉身,手指輕觸硃色的欄杆,眼眶微澀,眼前的喜心湖漸漸模糊,一汪碧水凝成了青黛色的薄霧。我聲音顫顫:“人道寒蟬悽切慘,半咽半隨風。可知空蟬木葉下,聲盡,生盡,沒土化成春。”
“去年西風裡,我道春將近。蘆花笑秋去,寒鴉載紅雲。”薄霧茫茫,看不清湖色,“可如今……”手臂伸出欄外,將拳頭慢慢展開,哽咽一聲:“娘啊,你卻失去了下一個春。”
“卿卿。”哥哥心痛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身體被他緊緊抱住,“可以了,卿卿,可以了。”
淚水肆流,朦朦朧朧,殘影相照,看不真切。
身體癱軟,靠著哥哥,感覺到他胸腔的震鳴:“殿下,舍妹身體不適,月簫就此拜別。”
腦中悶悶,任由哥哥摟在懷,任由畫眉抱上車。這兩個月來的哀痛決堤而出,愁水宛轉,在心間形成九曲連環。
其實,我並不堅強;其實,我早已魂傷。
正當我胸中的丘壑慢慢坍塌,正當我哀嘆這一片頹壁斷垣,突然一陣疼痛將我從哀怨中喚醒。愣愣地摸了摸額頭,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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