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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她雙腿蜷在沙發上,抱著十九寸大的膝上型電腦,在看永遠的綜藝娛樂節目,睡眼惺忪,首如飛蓬。
她看見了張說,電視上的他穿著淺灰色T恤,亞麻色長褲,衣著低調,可是氣質出眾,非常上鏡,她精神不由得大振,揮拳說:“冠軍非你莫屬。”沒有任何理由,她就是相信。六號的那個女選手,表現亦非常出色,沉著冷靜,心理素質過硬,分析得有條有理,是張說的一大勁敵。她看得咬牙切齒,一心盼望人家出錯。
身體緊繃,一顆心提上去又放下來,如此反反覆覆,她比電視裡的人還緊張。張說每回答對一道題,她就重新活過來一次。
左學扔下遙控器,節奏緊湊的日文歌響起,是片尾曲。他看的是《柯南》最新出的劇集,原聲,沒有字幕,但是他能聽懂,為了看柯南,他很努力地學習日文。他走過來,搖了搖沙發上已經進入物我兩忘境界的女人,“媽媽,我餓了。”她隨口應一聲,“哦……”沒了下文。
她聽見主持人說“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不禁一愣,然後聽見他說“不知道這個電話還打不打得通”,隨即手機在樓上響起,不由得呆住。手機鈴聲是梁靜茹新專輯裡的一首歌,溫暖抒情,輕吟低唱:“希望我愛的人健康,個性很善良,大大手掌能包容我小小的倔強……”
她踉踉蹌蹌地奔上樓去,步伐不穩,跌倒,爬起來,衝過去一把抓起手機,慌亂地按下接通鍵,心裡似有千軍萬馬在奔騰。
當電視裡那個英俊的男子對著鏡頭溫和地說“鍾筆,這麼些年過去了,你可曾聽見”時,她無限感慨,百感交集,心中在高聲吶喊:現在,聽見了!
等心跳恢復,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難以相信。
腦中有千百個念頭在轉,最後她告訴他:“阿悅,我正在離婚。”
阿悅是她獨有的稱呼。曾經她是中文系的學生,國內最好的大學。《論語·學而篇》頭一句話就是“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說”字同“悅”,愉快、高興的意思。張說,也就是張悅,她叫他阿悅,獨一無二的阿悅。她的兒子取名“學”,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看完電視,她甩了甩頭,將溼潤的眼眶甩幹,啪的一聲合上電腦,清了清嗓子說:“左學,廚房裡有面條,你可以嘗試自己做,也可以讓阿姨做。”左學“切”了一聲,憤憤地說:“今天是月末,阿姨放假。”
鍾筆胡亂抓了抓頭髮,“很好做的,插上電飯煲的電源,倒熱水,下麵條,就可以了。你不是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嗎?”
左學在自己專屬的椅子上坐下,學著大人的樣子,雙手抱胸,右腳抬起,擱在左腳上,吊兒郎當地說:“你不給我下麵條……你跟左思離婚的時候,我就在法官面前說要跟他。”
鍾筆聞言立馬投降,忙不迭說:“好好好,我這就去給你做滿漢全席。”
第二章 歡快與悲哀同理
左學直呼自己父親的名字,左家沒有人糾正他,就連左思也並不以為意。
他吃完“滿漢全席”……炸醬麵後,抹了抹嘴巴,“媽媽,快要開學了,我要買書包。”他也曾直呼過母親的名字,結果被鍾筆修理得腦袋長包、屁股通紅,吃一塹長一智,後來再也沒有做過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鍾筆懶洋洋地不回答,全當沒聽見。圖畫室裡和床一樣大、柔軟無比的沙發便是她日常起居之所,她的口號是:“沙發就是陣地,豈容他人侵犯?”一天二十四小時窩在上面,連飯都要阿姨端上來吃。左學曾一本正經和她討論道:“媽媽,你要腳做什麼?”她伸了伸懶腰,“我是軟體動物,沒有腳。”
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左學衝過去拔了她筆記本的插座,手舞足蹈,大聲嚷嚷道:“我要買新書包!”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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