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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得可憐。
只是午夜夢迴時,他常常會在夢裡見到那個小小的孩子,滿手鮮血,仰起冷冰冰的小臉,一遍一遍地問,爸爸,你為什麼要丟下我,一遍一遍,直到他滿頭大汗地驚醒。
然而現在,也是午夜夢迴麼?
“林兒……”季如甫艱難地喘息著,將插著針頭的手伸向對方。然而季逸林卻一動不動,反而是那個臉上帶傷疤的青年將對方的手抓起來,放在他手邊。
“林兒,”他顫抖地握緊對方冰冷的手腕,“爸爸錯了……爸爸不該丟下你……不該不理會你……林兒,你是爸爸最乖最優秀的兒子,爸爸好想你……是爸爸的錯,是爸爸對不起你……”
他嘴角抽搐著,呼吸逐漸艱難起來,“七年前,你媽媽得的也是我這個病……我早該想到,這是報應……是我們對不起你的報應……鵬兒變成現在這樣不聽話,也是我的報應……”
“只是你別怪鵬兒,別報復他……”他顫巍巍地抓著季逸林的手,貼在胸口,“他媽媽,是我當時的秘書……你九歲那年,我再也忍受不了你媽的霸道……你媽走後,我沒有讓他媽媽進門,我只認了他……你別怪他,他是你弟弟,他是無辜的……我跟你媽怎樣對你,都是我們的報應……你別怪他,好麼……林兒……”
他激動起來,將季逸林的手更緊地貼在胸口,激烈的拉扯使得季逸林的上身俯近。
然而突然之間,他昏黃的眼睛驀地瞪大,因為終於看清對方赤紅色的眼睛!和因為低聲悶吼而露出在唇邊的兩顆尖尖的獠牙!
“怪物啊啊啊啊——!!!”他驚恐地大聲尖叫了起來,心電儀陡然發出嗶嗶的叫聲。
護士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隨便暗叫聲不好,迅速將季逸林從他手下強行扯開。看看四周無路,牽著季逸林便從窗戶那裡攀了出去。
窗下的平臺很小,夜風呼呼,隨便牽著季逸林蹲在那裡,聽見窗戶裡面人聲沸騰,一片忙亂。一邊摟了季逸林入懷、不讓他掉下去,一邊苦笑。
季逸林抬頭看著窗戶,喉嚨裡發出咕咕的悶吼。
“沒想到這麼多年,你爹還是這副德行,”隨便低聲說,將他的臉捧過來,重重地吻了吻對方冰涼的鼻尖,跟他額抵著額,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別聽他的,你才不是怪物。你就是林林。”
季逸林在夜風中安靜地看著他,尖長的指甲輕輕地刮擦著隨便臉上的傷疤。
他們待到屋內所有的忙亂都結束了,人都走開了,才從窗戶外攀回來。卻發現那張病床上已經空空如也,徒蓋了張白布。連病歷卡也被抽走。
就這麼……去世了??隨便愕然。
隨即巨大的內疚感湧上心頭。
如果他不帶林林來,對方就不會受刺激,也許就不會這麼早就死去。
他轉頭看著靜靜盯著那張病床的季逸林,抿了唇,上前去將對方拉進懷裡緊緊地摟住。
“對不起。”他喃喃說。
“……”季逸林冰冷的指尖摩挲在他的背脊,像是反過來在安撫他。
“你只剩下我了……”忽略掉那個同父異母的人渣弟弟的話,“不,”他過了一會兒,又低聲道,“其實你很早以前就只剩下我了,對不對?”
“別傷心,”他閉上眼,撫弄著對方凌亂的發,“有我喜歡你就夠了。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的。”
“呀啊啊啊啊——!!”
突然從隔壁病房傳來的淒厲尖叫聲驚動了他。隨便眉頭微皺,推開季逸林道,“在這兒等我。”
迅速拐到隔壁,眼前的一幕讓他幾乎驚呆。
怎麼可能?!
一手拿著針管的小護士淒厲地哭叫著,肩上露出一個血肉模糊、碗口大的傷口,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