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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人身上殘忍地掠奪曾經屬於他的生機。
好多好多的血。
怎麼人的身體裡,會有這樣多的血?
它們溫暖,潮溼,它們黏在我的手心,陷進我的指縫,像戀人親密的吻,溫柔又殘忍。
“不會。”
我恍惚著抬起頭,聲音前所未有的清晰。眼前似乎出現了很多很多重影,我輕聲說道,“梁硯,你死了,我不會給你畫任何一張畫。”
剎那間我聽見梁硯抽氣的聲音。他像是愣住了,只是呆呆地看著我,像是不明白,我為什麼會說出這樣殘忍的話。
“我想要畫的是活著的人,而不是一具屍體。”說出這話的時候我感受到渾身一陣戰慄,但我依然咬著牙,用我那已經嘶啞的聲音說出口,“如果你還想要我們的未來,那就活下去。”
梁硯的表情看上去很難過,即便他很努力地支撐著那個笑容。
他說:“這樣啊。”
“就是這樣。”我的眼睛裡已經是一片血紅,我試圖去抓住什麼,但由遠及近的救護車警笛聲卻一聲又一聲敲擊著我脆弱的耳膜。
我喃喃地開口,幾乎是無意識的呢喃:“梁硯,你以為你死了,我就能活嗎?”
梁硯怔怔地看著我,他的表情是那樣的錯愕。
他的嘴唇顫抖開翕多次,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什麼都沒能說出聲,只是那樣看著我,那樣靜靜地看著我。
他看了很久很久,就像在看一件珍貴的寶物,看它究竟如何失而復得。
“我知道了。”梁硯輕聲說。
警笛聲和救護車的鳴笛在天際響起。梁硯抓著我的手力度再逐漸小下去,即便我知道他無時無刻都在用力。
在他的手鬆開我的時候,我聽見他的聲音。
他輕輕地說:“我會活下去……小然,我聽你話。”
無夢之夢
我坐在走廊的椅子裡,幾乎是十分疲憊地應對著梁家來的人。
“我不籤。”我已經有些心煩意燥,“誰說他死了?現在不是還在做清創手術嗎?”
“但是這也是梁先生吩咐過的。”
梁硯委託的律師團隊很客氣地把那份檔案往我跟前湊,“梁先生立下過遺囑——”
“那也是等人死了之後才發生效用。”我幾近全部地剋制住我的情緒,冷冷地開口,“他還沒死呢。”
站在我面前的律師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他沒再說什麼,但是和旁邊幾個聳肩笑了笑,走到了一邊去。
我坐在椅子上,雙手緩慢地抱住了頭,沒有說話。
那份所謂的遺囑上,梁硯明確的唯一繼承人是我。
……
梁硯的手術還沒做完,但是梁母和秦媛卻已經相約著挽著手過來了。
她們現在的經濟情況確實不容樂觀,但是像是聽說要來見我,衣著穿戴上卻又保持著最大的體面。不知道的以為她們是來這裡參加晚宴。
“聽說車禍的時候你也在現場?”梁母的臉上依然是那種猶如塑膠花一般的假笑,倒是旁邊的秦媛從手包裡拿出一張手帕紙遞過來,雖然我確信我此刻只是眼睛有些紅但是沒有流淚。
“你也別太傷心了。”梁母居高臨下地開口,“好了,這裡也用不到你,我們會在殯儀上通知你的。不過你的身份也比較尷尬,不想來的話也不用來。”
“不好意思,不過樑先生的意思是,即便要舉行儀式,他也不想讓您出席他的葬禮。”
旁邊梁硯的代理律師恰到好處地走出來,向她們展示了手中的檔案,彬彬有禮又十分禮貌地展示了梁硯的個人意願。
我聽見梁母當即就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秦媛在旁邊勸了幾句,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