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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滬腆著臉受了,半點不覺尷尬。提一杯酒,同穆遙一仰而盡。
田世銘在旁冷笑——眼前兩個人,一個鐵了心要讓許人境背下同伏青氏往來的黑鍋,一個要遮蓋擅殺大將的罪過,不謀而合。
倒是匹配得正正好。
兩個人各自滿意,你來我往喝酒,不多時酒酣耳熱。崔滬借著酒勁來一句,「阿遙,叔叔倚老賣老說你一句。如今你軍功也有,王爵也有,休同不三不四的人往來,耽誤前程。」
穆遙道,「什麼不三不四的人?」
「那個齊聿。」崔滬道,「你把他養在府裡,朱相必定不高興。誰不知道齊聿把朱相得罪到骨子裡頭,你同齊聿裹在一處,老祖想幫你都不好開口。」
這是在公然替老祖宗拉攏穆王府了。田世銘不動聲色看她一眼。
穆遙道,「叔叔放心,我家同齊聿仇深似海,朱相什麼都知道,不會冤枉我。」
崔滬皺眉,「那你還留著他?」
「做個看馬的。」穆遙道,「既是血仇,一刀殺了怎麼能行?慢慢磋磨才有意趣。」又道,「叔叔休要替他說情。好叫叔叔知道,誰來說情也無用,齊聿是我的,我想磋磨到幾時便留他到幾時,誰也不許管。」
這一段話,情理法佔了十足,崔滬一時無語,「你就任性胡鬧吧,回京叫你叔叔來問你。」
穆遙盈盈一笑,「我都封了王了,叔叔打我只怕不似以前好下手?」
崔滬一窒,又哈哈大笑。三個人各懷心事,你來我往勸人喝酒,不過一時三刻便把崔滬喝得趴下,侍人抬下去睡了。穆遙冷笑,「老東西果然不如我。」
田世銘搖頭,「你這一段說辭,哄得過崔滬,難哄過朱青廬。他只需命你把齊聿送去相府,你還能說個「不」字?只需一個時辰工夫,齊聿能活著回來便算他命大。」
第28章 給你看便是 只怕不大對勁。
穆遙一笑, 「如此說,世銘倒不想齊聿死?」
田世銘一時愣住,又偏轉臉,「好歹四年同窗, 他落到這般田地, 我也沒臉。」
穆遙託著下巴輕輕發笑。她灌倒崔滬, 自己也不少喝, 如此一笑頰飛霞色,艷光奪人。
田世銘半點不敢多看, 清一清嗓子,「齊聿在書院受人欺負,我雖知道, 也沒管。只要你不為此人多生事端,留他一條命,聊作彌補。」
穆遙萬萬想不到田世銘還有這點良心,難得坦誠道,「當年事不清不楚,我父兄喪命,十萬大軍土崩瓦解。齊聿再輕易死了, 豈不是叫罪魁禍首一夕安枕?」
「你不信齊聿叛國投敵?」
「一個字也不信。」穆遙冷笑,「他這種人,若能狠得下心叛國投敵, 怎麼可能混到如今這般田地?弄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多好看麼?」
田世銘一時沉默, 「那你便要想明白,朱青廬絕計不會允許齊聿安穩活著,做你的馬奴也不行, 只有弄死他,才能除朱相大人一口氣。」
「朝中一團亂局,戰事如此了結已是我等之幸。」穆遙望著天邊一點繁星,「雪冤既非一日之期,齊聿我就不帶回中京了。」
田世銘吃一驚,「你要留他在崖州?」
「西州。」穆遙糾正。
初代北穆王在西州起事附庸聖祖,西州是歷代北穆王根基之所在,財賦農工,軍商民事,朝廷一任不管,全是北穆王說了算。可以說西州就是穆遙的老巢,一進西州地界,別說朱青廬老祖宗,便連皇帝說話都不大好使。
穆遙為齊聿著想,真是體貼入微。田世銘酸溜溜地想,提一杯酒,「既是在西州,必定性命無虞,倒是我多慮了。」
穆遙倒不留意,低著頭琢磨,「崔滬說監軍來壓著我二人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