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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她嫁進了鄭家,成王怕想不起還有這個妻妹來,明潼把軟皮書闔上,重又鎖到櫃子裡,躺到床上闔了眼兒久久不能入睡,索性睜著眼兒盯住床帳,看著上頭勾的石榴葡萄,聽見外頭有響動,知道是鄭衍回來了,他跟了太子,竟連宵禁也禁不住他了。
沒一會兒外頭又是要水又是要吃食,明潼翻了個身,知道鄭衍這是睡在竹桃兒房裡了,想著明兒給她添道菜,再隔上兩年,也能讓她有個孩子,後半生總有個依靠。
哪知道鄭衍竟還撒起酒瘋來了,幾個丫頭拉不住,過來拍明潼的門,明潼不說話,外頭的松墨雲箋都不敢出聲兒,鄭衍嘴裡沒遮沒攔的鬧了會子,久拍不開,只聽見竹桃兒一味的勸:“太太睡下了,世子先歇著罷,有甚事明兒再說。”
一聲脆響,是鄭衍扇了竹桃兒一個耳光,明潼倏地坐起來,披上鬥蓬,叫兩個丫頭開了門,外頭不知何時下起雪來了,風捲著細卷沾在她的頭髮上,她眼睛微微一眯,叫冷風激的打了個抖,定定看了鄭衍。
鄭衍不過是半醉,借酒撒瘋,上來就要摟抱她,叫明潼伸手格開:“跟著的都是死人不成?世子爺醉了酒,怎麼還叫他吹風?趕緊把人扶到房裡去,醒酒湯可煎起來沒有?”
她冷冷一眼睇過來,鄭衍立時蔫了,半身倚在竹桃兒身上,竹桃兒看了一眼明潼,半邊臉火辣辣的疼,扶著鄭衍往偏房去,明沅擾緊了鬥蓬,眼看著鄭衍回了屋子,腳才邁進去,裡頭就砸了個杯子。
是時候再給他納個妾了,她一轉身,點了松墨:“去拿藥膏給竹桃,叫兩個小廝侍候著世子,拿冰給她敷一敷臉。”
鬧了半宿,後半夜才安穩下來,慧哥兒也被吵了起來,叫養娘送來了明潼屋裡,他見了娘就不哭了,小手握住明潼一根手指頭,大眼睛骨碌碌的看著她,明潼輕輕把他摟在懷裡,碰碰他的胖肚子,慧哥兒咯咯一笑,咬著手指頭睡了。
第二日起來,鄭夫人自然有話說,她曉得兒子夜醉回來,兒媳婦竟沒侍候著,明潼抱了慧哥兒進門,就叫她挑剔起來:“身子骨嬌貴,連早上的安都不請了。”
明潼只笑一笑,把慧哥兒交給小篆,由著小篆給也喂肉粥吃,自個兒坐下來,笑意盈盈的問她:“娘,那事兒,廣澤又催了,娘可想好了不曾?”
鄭夫人嘴角一抽,馬場是她扔給明潼的,那地方早就荒了,沒草的地兒還放什麼馬,是她交給了明潼,說她生了兒子,該打理些鄭家的生意了,明潼一看帳就知道不對,卻伸手接了過來。
鄭家的帳,越到後來越是亂,可早些的那些,卻是清清楚楚的,馬場佔地大,原來養的千匹良駒,後來漸漸沒落了,卻有一條祖訓是不能賣的,馬跟馬場都不能賣,若不然早早就賣了出去,這會兒一年賺不著錢,還白放著得付人看管的費用。
她沒安好心,卻又奈何不得明潼,見她接下了馬場,心裡還罵她奸滑,馬場上十來個工人,只餘下三個了,一年才付多少銀子,旁的虧本生意怎麼不見她要。
哪知道明潼拿著馬場,竟又多僱了人,把石頭揀了,雜草除了,趁著春日裡養護起來,到了秋天竟把這馬場給租出去了,一租就是十年,先付兩年的定錢。
一進帳就是三千六百兩銀子,鄭夫人喜的合不攏口,自來在鄭辰跟前少有好話的,還誇了一句:“性子是刁的,倒能來財。”
鄭辰好容易說定了人家,正是辦嫁妝的時候,這一筆橫財入手,哪個不高興,錢都花了大半了,鄭衍又想著要把馬場獻給太子,鄭侯爺再不敢攪事,鄭辰卻想著這銀子都用了,要拿什麼補出來,只鄭夫人一個聽兒子的,可要她拿錢,她卻拿不出來了。
“地我租出去了,一畝一兩銀子,就是良田也沒這個收成,說好了要退的時候補人家三年,秋天才租出去,還沒到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