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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一個字兒也不敢說,只說沒尋著楊姑娘,小篆見她神色驚慌還寬慰一句:“才剛石榴說了,楊姑娘回去了,是我跟她錯開了,這才叫你白跑一回。”說著抓了一把細糖果子給她,小丫頭捧了果子縮脖子跑遠了。
小篆藉著倒酒的功夫,往明潼耳邊低語一句,明潼面上帶笑,握了酒盅兒,敬了鄭夫人一杯,一口飲盡了。 文定侯府中也是一樣,明潼一聽說乳酪價貴,便知道北邊不太平了,算著日子也到了時候,她還記著上輩子在宮裡,早早就耳聞得邊疆有戰事,訊息還是太子妃透出來的,吩咐東宮裡的嬪妃言行莊重不要惹了人眼,仔細被人藉故發作了去。
先時還是外頭幾個部族交兵,沒打到裡頭來,花剌雖來求援,可另兩部也是上貢來朝的,年年送得牛馬來,聖人早已經過了好戰的年紀了,他其實一輩子也沒打過仗,只隔空喊話,卻半點也沒出兵的意思。
這場仗只是開始,這三族先是打的頭破血流,等到冬天無以為生了,牛羊少去一半兒,再往朝廷求援而不可得,守城的人也不敢再開貢市,把門守的死死的,怕是趁機作亂的。
餓得一冬,沒忍到春天,這裡頭便有人帶得十幾人往小鎮作亂,先是搶些衣食,嘗著了甜頭,又來搶牲畜,守防的官兵出得一回兵,大勝而還。
聖人再沒把這個當一回事,他太平寶座坐久了,哪裡把這些小魚小蝦放在眼裡,偶有南犯,也不過為著要點銀米,部族隔幾年就換一個首領,這一番只當是又起了爭鬥,爭那幾百幾千人的首領位置罷了,總得挑些事出來,不隔多久便又遣使來朝。
哪知道這三部吃了虧,眼見著在草原上活不下去了,便選了個領頭的人來,扯了大旗立國,一二年間養馬換鐵換鹽,又來朝求銀求米,學著衛所屯田,說些傾慕教化的鬼話。
聖人最愛聽這些,不過是他手指縫裡頭落出去的銀屑,半是扣半是放,給得些個好處,還封了首領一個忠順王,底下那些個來附的部族頭領按著人數封了百戶千戶,領起了朝廷的奉祿,又興起了太祖皇帝時那一套來。
原是安撫住了,誰知道里這個忠順王奪了來附的千戶妻子,奪妻之恨如何能忍,趁著夜同妻子裡應外合,割了忠順王的人頭,這樣一來,朝廷不出兵也得出兵了,正經封的王侯叫人弄死了,朝廷豈肯幹休,那一眾早已經養肥了胃口養壯了牛馬,乾脆舉兵反了。
沒人把這個新立的多模國當回事兒,聖人才見著上報,便下令驅逐掠奪邊氓的夷族,那一年連宮裡的宴都給停了,下面的人都是人精,哪一個還敢嬉鬧,俱都夾緊了尾巴做人,東宮有一向還停了乳品。
這自然又是太子的孝道,可聖人不喜歡他,便把心掏出來都無用,一宮又能省下多少嚼口來,卻叫闔宮上下都知道北邊不安寧,聖人便是想要粉飾太平也不能夠了。
能叫宮裡頭的女眷都覺得出艱難來,那時仗已經打了一年,可吃用上頭停了誰的也不會停了聖人的,太子這番作態卻是馬屁拍在了馬腿上,還不如榮憲親王說些犯我者雖遠必誅的話來的中聽,聖人越發喜歡這個小兒子,說他有祖宗遺風。
這些且是後話,如今也只少些草原羊肉羊酪吃用,明潼自家操持起來,一沾手就曉得事情不對,仗打到後來,京城還曾戒嚴,不許出入。
宮裡還有一段興起流言,說是後宮主位們都預備著要往南邊躲了,這事兒鬧起來,杖斃了十來個宮人,這才噤住了口,那時薛寶林正懷胎,天天腆著肚皮提心吊膽,就怕走的時候不帶上她。
這場仗是成王領了兵去打下來的,他的聲望就是靠著打仗累積起來,先是攘外,接著就是安內,這才是個導火索,後頭還得扯出彭遠逆案來。
明潼揉著眉心煩惱,正該是不說不動安心縮頭的時候,偏偏鄭衍把祖上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