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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有人看吧?”
包間裡的一桌酒菜極為豐盛,嚴拉練就像女主人似為我們分菜、斟酒。
我端起酒杯向鍾玉奎敬酒,他看著酒杯,問我:“你能喝多少?”
我比劃著酒杯說道:“這樣的酒杯,十杯八杯沒問題吧。”
他盯著酒杯沉思,然後拿過桌上的“口子窖“,“嘩嘩”地將十杯倒進了一隻大瓷碗裡。
我和嚴拉練驚訝不一。
他不緊不慢端起了這碗烈酒,說:“一杯一杯的耽誤功夫,我還有事要做。我先幹了,你們慢慢喝。”
說著,他“咕咕”地將一碗酒灌進了肚子裡。
我也抓過了酒瓶,要效仿他,卻被他攔住了:“別,你別!這樣傷身體。你們慢慢喝。”
嚴拉練歎為觀止。她將一根棒棒骨夾給了他。
我喝下一杯酒,他啃了一口棒棒骨,嚴拉練也默默地跟隨了一杯。
等我喝下三杯酒後,他便起身告別。
看來是不好挽留他了,我也只好委曲求全,這就喝的!
臨到門口,他轉過身對我說:“我讓老趙過來。就是那個收拾攤子的。他也是參戰老兵,當過偵察班長。”
難怪啊!
老趙的風格跟老鍾迥然不同,他走路“噔噔”的,進門帶著一陣風,說話也是高嗓門,一看就是個急性子。
當他入座後,我首先問他老鍾急著幹啥去了,老趙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到地下室燒鍋爐去了,這差事他兼顧好幾年了。”
我似乎明白了。
嚴拉練又好奇地問老趙:“老鐘的老婆孩子在哪裡啊?”
老趙嘆了一口氣,傷心事寫在臉上。
“到底怎麼了呀?”我進一步追問。
他晃著頭說:“他哪裡有老婆孩子啊!”
“啊!”我和嚴拉練都震撼了。
老趙一邊喝酒,一邊訴說……
老鐘被押解回家後,那個大辮子記工員早已無影無蹤了。是啊,在那個年代裡,誰肯嫁給一個俘虜兵呢。
愛面子的鐘玉奎為了躲避世俗的目光,自願去了荒郊野外的公社養豬場。他的家鄉有一種黑豬,是秦始皇他爺爺留下的老古董,這傢伙個頭瘦小,瘦肉多,曾經是朝廷貢品。1984年縣鄉機構改革,公社書記為了往上爬,批給養豬場一萬斤優質小麥,讓鍾玉奎儘快育肥二十頭黑豬,他要到上邊去活動。那時節,農民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細糧,鍾玉奎不忍心用金燦燦的麥子來餵豬,在一個風高月黑的夜晚,他一把快刀飛光閃閃,二十頭黑豬倒下了一片,公社食品站接到了信,派來了十**卡車……公社書記聞知他的寶貝黑豬慘遭殺害,一根繩子將鍾玉奎綁到了縣裡。後來,鍾玉奎落了個破壞公共財產的罪名,蹲了三年大獄。刑滿釋放後,他無顏回鄉,獨自來到了北京漂泊。
說到跟老鐘的相識,老趙講起了自己的故事。他的家鄉是冀中平原,那兒盛產黃金胚芽玉米。1985年秋天,實行了32年的糧食統購統銷完成了歷史使命,改成了合同訂購。中國的事情就這樣,一個新政策出臺後,總會跳出幾個騙取榮譽、盲目冒進的投機家。他們的縣委書記不顧群眾死活,號令全縣“一季完成全年定購任務”。當官的作秀,往往群眾跟著遭殃。一些家中短糧的農民聯合起來,抗擊逼上門的徵糧隊。幹這種事情,老趙一般不會落後。他抗糧出盡了風頭,也成了打擊報復的物件,為了躲避災難,他帶著老婆到了北京一家建築工地賣力氣。在北京這地兒,混碗飯容易,混張床可就難了,他跟老婆近在咫尺,卻只能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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