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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令人驚奇的,沃克從來沒進過醫院,至少沃克完全沒有印象。沃克懂事之前,母親就改嫁了那個粗暴的賭棍。兩個人吃飯和沃克讀書費用都經常成問題,他們更不會有錢去生病。所幸母親和沃克一直都沒得過什麼大病。年幼的沃克偶然感冒發燒,他那可憐的母親找來一些藥讓他服下,然後用溫暖的身體抱著他入眠,過一兩天沃克往往就好了。離開了母親獨立生活後,沃克感到不舒服時,陪伴他的就是幾罐啤酒和並不溫暖的被窩,靠自身的抵抗力熬過去。在沃克的眼中,出一身冷汗,那就什麼病毒都可以被驅走。此外,沃克主要靠實踐磨練出幾下可以應付一般混混的拳腳,他還對普通的皮外傷,骨折的治療很有些心得。
所以,沃克從不涉足這個令他感到厭惡和戰慄的地方。沃克對醫院的印象,源自於脫出孃胎後那模模糊糊的感覺。那是一種離開了熟悉舒適的環境,替換到了無邊無際的外在世界的感覺:陌生、無知、危險重重。沃克甚至怯於詢問,所以他像盲頭蒼蠅一般到處亂跑,乃至於他找到重症監護室時,離梅麗打電話給他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電話裡,梅麗帶著哭腔請他快來。一見到沃克,梅麗就像脫離的主心骨一樣伏在沃克懷裡哭泣。
透過玻璃窗,沃克看到重症監護室中躺著那個梅麗情切關心的人。她戴著病人的帽子,臉上罩著碩大的吸氧器,被子下蓋著數不清的大小管道,連線著身邊各種凌亂的醫療儀器。這真是一幅足以令沃克窒息的可怖畫面,他轉過頭去,竭力忍耐著不要嘔吐。
梅麗告訴沃克,病床上躺著那生命垂危的人是她之前的室友。今天梅麗收到她求救的電話,趕到她住處時,門開著,只見她躺在地板上,滿身鮮血。梅麗馬上報警,據診療結果,她遭到了殘酷的毆打,身上多處骨折和重傷,導致內出血。醫院已經對她施行了手術,暫時度過危險期。接下來還需要一連串的手術和治療,稍以遲緩,將會有終身殘廢的危險。
“是誰忍心下這樣的毒手?”沃克胃裡一陣抽噎,這事勾起了他不好的回憶。
梅麗咬牙切齒:“一定是那個包養她的賤人。自從跟那人在一起之後,她經常打電話向我訴苦。這個人有著難以容忍的怪癖,莫名其妙的狂躁,單獨相處時的汙言穢語,**,還有暴力傾向。可憐的女孩,她對我說,期盼著想辦法撈夠了錢就儘快離開他。沒想到她遭到了這樣殘忍的對待,但是現在警察找不到那個人,他一定是在偽造不在場證明意圖脫罪。”
梅麗聲淚俱下的敘述,激起了沃克的惻隱和俠義之心,恨不得能馬上將那可惡的罪人揪出來狂毆一頓。但梅麗提出了更切合實際的要求,卻令沃克猶豫了。手術、住院和其他醫療費用高達好幾萬元,梅麗沒有那麼多錢,她希望沃克能借給她。
“始終可以找到那個兇手,他很有錢,一定會獲得賠償。就算確實不行,我也會想盡辦法把錢還給你。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可以放著她不管的。”梅麗懇求說。
沃克臉色發白,他好不容易才又積累起幾萬元資金,借給梅麗意味著又將再一次失去它們。得而復失的感覺剛嘗試過一次,他實在不想再陷入身無分文的困境。但梅麗的表情那麼懇切和真誠,她提出要求時沒有一絲顧慮和遲疑,彷彿沃克會借錢給她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是個單純的姑娘,她大概以為,和沃克有了親密的關係之後,他們之間就該無私的互相幫助吧。
沃克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語,他凝視著眼前這個軟弱無助,而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