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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人一盆冷水從頭潑到了腳，盛景愣在了那裡，好半晌，停頓了的思緒才緩慢重啟，葉蘇裴的意思，似乎是要用錢和物質，買斷他們之間的關係。

再簡單一點說就是，包養。

第13章

盛景一直低著頭雙手死死攥著手裡的檔案，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葉蘇裴不確定地問他：“你還想要什麼？可以直接說出來。”

盛景吸了吸鼻子，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苦笑，上千萬的房子，幾百萬的車子，盛亞影視三年的合約，還有一張沒有上限額度的黑金卡，不愧是首富家的公子，出手就是大方，他這樣一個小人物，何德何能，能讓葉蘇裴這麼看得起。

原來他糾結的那些情情愛愛都是假的，根本從一開始，他就連糾結的資格都沒有。

抬起微紅的雙眼，看向面前依舊神態平靜如常的葉蘇裴，他聽到自己啞著的聲音艱難問他：“葉蘇裴，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看上了誰就直接拿錢買對方的順從？我是第幾個？”

葉蘇裴沒想到盛景會這麼說，他微眯起了雙眸，看向盛景的目光裡多了幾分難以揣度的深意。

盛景見他不答，不甘心地追問：“你想包養我，是因為我聽話好上手你勾勾手指就什麼都聽你的是嗎？”

葉蘇裴微蹙起眉：“你在想什麼？我要你跟我，是因為我喜歡你而已。”

“喜歡，”盛景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原來這種喜歡也是喜歡，你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和尉林琛長得像？你會對尉林琛做這些嗎？就算他是直男，你也可以試試把金山銀山堆到他面前去，問問他要不要跟你，你試過嗎？”

不等葉蘇裴回答，他又搖了搖頭，自嘲道：“你不會這麼對他的，就算他的所作所為有很多讓你生氣不滿的地方，你也不會這麼對他的，他是跟你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你真心心悅的人，在你心裡，他跟你是平等的，哪怕只能看著他一個一個不停地換女朋友跟別人糾纏不清你也不會去逼迫他什麼，而是選擇做他身後默默守護他的騎士，但我不一樣，我只是一個你一勾搭就傻乎乎撲上來任由你揉圓搓扁的傻子，尉林琛可以做違揹你意願的事情，我卻必須聽話懂事遷就你，你對我的喜歡，恐怕也就跟平常人對一隻阿貓阿狗的喜歡差不多吧，或許我就是一隻你想要圈養起來的寵物，所以你拿出這些東西給我，因為這樣你覺得你就不欠我什麼了，你覺得這是平等交易，我會安心跟著你，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從我這裡享受在尉林琛那裡得不到的絕對順從，對不對？”

第一次，葉蘇裴嘗試到了啞口無言的滋味，在生意桌上他有一百一千種方案可以擊潰對手讓對方心悅誠服拿到於他最大的利益，但面對盛景，他說的話明明並不尖銳，卻像是當眾扇了他兩個大耳光子，他也終於領教到了心虛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盛景垂下視線，怔怔道：“葉蘇裴，很感激你看得起我，但是這些東西我不會要的，就算以後跑一輩子龍套有了上頓沒下頓我都認了，我也有自尊，我不想被我爸媽打斷腿，不想從今以後在人前都抬不起頭來，不想連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他站起身，葉蘇裴下意識地喊住他：“你要走？”

盛景的嘴角扯出笑，泛起了水光的潤溼雙眼看著卻像是要哭了：“反正我們之前不算在一起過，那現在也不算分手，以後就別聯絡了。”

對面座位上的人離開了很久，葉蘇裴才頹然地耷拉下了肩膀，那幾份檔案還散亂在桌上，在他放空的雙眼裡逐漸變成了虛幻的重影，生平頭一次，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坐上計程車，一直強忍著的盛景捂著臉趴到膝蓋上，無聲哽咽了起來。

家裡的電話打來時他已經回到了出租屋，正縮在那狹窄逼仄的床上看著結了蜘蛛網的牆頂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