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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似被卡住一樣無法喘息。
房間裡的腳步聲迴盪了一夜。
天亮時,裴宿恆停在視窗。他下巴上鑽出了鬍渣,頭髮蓬亂,轉瞬間似老了十多歲。他用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從遠處望著安平,神情荒蕪,也似一個老人。
他靠著窗臺,慢慢滑坐在地上,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守望著安平。
他不敢再靠上去,他怕自己會受不住等待的煎熬,在衝動之下失手毀掉安平。
秒針每走動一格,都在裴宿恆的心上兇殘地劃下一道血痕。時針逼近下午兩點時,他的心口已被劃割得血肉模糊。
安平還在睡,自始至終沒有換過一個姿勢。
絕望像咆哮的海水吞沒了青年。他仰頭髮出一聲長長地哀嚎,戰戰兢兢趴到安平頭側。
“安平……”
他試著喊安平的名字,聲音抖得不成調。伸手碰了碰安平的面頰,那高熱的溫度,幾乎燙得他皮肉焦糊。
“安平……安平……”
他嘶喊著哭出來。眼淚乾了,沒有淚水,只能一聲聲嘶嚎,胃袋抽搐著不停乾嘔。
如果安平真的去了,那便都是他害的。
草草學了幾天縫合術,就膽大包天為安平處理已經潰爛感染的傷口,這簡直無異於謀殺。
他總是這麼蠢,自以為是地做些混賬事,讓自己最心愛的人受苦。
青年摳爛了手裡的床單,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安平,心底生出一股瘋狂的妄念:安平不願意醒來,那他便陪安平一起沈睡。
從小他就是孤苦伶仃一個人,那些所謂的親人,有與沒有都沒什麼兩樣。母親去世後,這世上他再無所眷戀,能與深愛的人至死守在一處,怕也是上天給他的最後的補償。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活著卻再也見不到愛人的模樣。
時針早已越過兩點,已經開始向著四點進發。
裴宿恆鬆開安平的手,彎下腰認真地吻安平的唇。
“別怕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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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直起身,唇邊帶上星點的笑容,手指輕柔地順著安平的頭髮。
別怕,以後,不管到哪裡,我都陪著你。
他把這幾天來一直沒斷過的點滴起掉,兌好一盆溫水,仔細地給安平擦了身。
床頭櫃上放著兩份之前買好的白粥,原是想等安平醒了給他墊胃的。他開啟一碗粥,三兩口吞下去。
河道邊的那片廢舊工地離這裡太遠,不補充點體力是撐不到地方的。那是安平給自己選的歸宿地,他要陪著安平,自然什麼都要依著他。
他把揹包裡不多的東西都掏出來,只留下一隻錢包,在房間中搜尋一番,找到一支水果刀塞進去。
他走到床邊把安平抱起來,想了想又把安平放回去。
安平愛整潔,最受不了自己在人前邋遢失態。他把安平弄成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安平一定會生氣,他得去給安平找一套像樣的衣服。
“安平,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他又吻了安平一下,拿出錢包,像怕驚醒安平一般,輕手輕腳開門出去。
他去名品專櫃買了一套休閒西裝,又搭配好襯衣和腰帶、皮鞋。等趕回去,時間已過了將近一個鍾頭。
雨漸漸停了,烏雲的縫隙裡依稀綻放出一線亮光。
裴宿恆急匆匆爬上旅店的二樓,喊著安平的名字推開房門。
房間中央的床鋪,是空的。
髒亂的床單和被子都在上面,只有安平不見了。
裴宿恆衝進去。
“安平!”
沒有人,十幾平米的房間,一眼就能看到底。他踢開衛生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