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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深度的。魚乾也曾私下和我說過,他覺得弓清的作品始終被限制在一個框框裡無法突破。像是由於要不要越獄的犯人,沒有放手一搏的勇氣。
我也問過弓清,他的那些導師是否能代表人類的審美標準。弓清像是對待孩子那樣摸我的頭,告訴我,標準在誰手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願不願意附和那樣的標準。
2008…12…7 00:38 回覆
小_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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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
他總把我當作小孩子,雖然我確實比他小,但並不表示我喜歡他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我也知道要向弓清追求一種平等對待很難,但還是常常會因此跟他爭論起來。
這樣孩子氣的表達方式是那時的我唯一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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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崇拜我的父親,並把他的話作為人生的準則。
他常說人要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所以在某些目標上我從沒馬虎過,無論是把自己送進平野大學,還是在高三結束的暑假裡減重十斤。
但即使是我心中最高大的父親,也無法掌控自己的情感,只能給我一個殘缺的家庭。
魚乾慫恿我在高三暑假結束的時候向弓清告白,並給我擬定了一套周密的計劃,包括邀請弓清到遊樂場,在摩天輪的定點向他告白。庸俗而狗血。
我說,魚乾,就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魚乾很嚴肅地回答我,出人意表也許會帶來驚喜,但也有可能帶來驚嚇,狗血才是人類永恆的主題。
然而我並沒有預計到自己會被緩緩開往軌道盡頭的雲霄飛車嚇得半句話也說不出。大概是看我太過於安靜了,坐在身邊的弓清開玩笑地問我:“你還有什麼最後的話對我說嗎?”
“最後的話”讓我反射性地給出了“和我在一起吧”的答案。
下一秒是弓清的沉默。
再下一秒我被雲霄飛車甩得暈頭轉向、頭暈眼花。
如果生活是一部電影,那接下來,我的腦子裡該閃過無數個念頭,腦前晃過各式各樣的畫面……然而活在現實裡的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想,雲霄飛車就已經“刷”地停了下來。
下車時,我的小腿肚非常不爭氣地開始模仿帕金森,而弓清在取笑我的時候也差點摔倒在樓梯上。
我自我解嘲說,雲霄飛車的真諦就在於不是我玩它,而是它玩我。
弓清回答得很哲學,他說,這就是雲霄飛車和人生一樣有趣的地方。
多年以後,再度乘坐雲霄飛車時,才發覺這便是我青春的寫照。
明明一早就預知了結果,仍要親身體味被拋上頂點時的不安和被丟下深淵時的驚恐。過程算不得短,經歷卻太過刺激。未作出合適的表情,就已經到達旅程的盡頭。
雲霄飛車上的問題,最終還是沒有得到回答。
約會開始前似乎就已經有了預兆。
弓清和魚乾都不知道,我無意中看到他們的激烈爭吵,魚乾紅了眼眶——八歲以後我就沒有再見他哭過,而弓清則顯得無奈,而又手足無措。
也許就是這一幕讓我失去了嘉年華最後的魔法。
我和弓清是最後一批離開的。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剩下最後幾盞燈孤零零地亮著,整個遊樂場都寂靜了下來,如同童話裡午夜失效的咒語,即將陷入長眠。臨分別的時候弓清把套圈得到的獎品——半人高的小熊撲滿——送給我,說是讓我做個小富婆,我猜想他是覺得一個大男人抱這麼個東西回家太過丟臉。
我對弓清說,我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其實忘記,比記得還困難呢。”
弓清笑了笑,手插在口袋裡,瞳孔裡映出地平線盡頭的微光。
我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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