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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不明白?」柏榆的語氣甚是親切,好像是一位耐心的老師一般。
陳棋瑜看他一眼,又將目光移向地上的木牌碎片:「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在毒殺皇上那天將我支走?如果楊逸鳳與你串通,為什麼他將我棄於白骨坑,而你卻來救我?為什麼你殺了皇上不馬上回京,卻來救我?為什麼要騙我說我中了毒?」
柏榆的手依舊維持著將茶杯放到唇邊的姿勢很久,彷彿成了一尊石像,靜靜地聽著陳棋瑜連珠炮似的一大串問題,神情安然而冷靜,讓人不確定他是否會回答,甚至不確定他是否聽進去了一個字。
突然地,他抬起了眼皮,睫毛猶如黑色的蝶羽,濃翳暈黑,墨綠的瞳孔似乎突然亮了起來――陳棋瑜知道這表示柏榆下定了某種決心。
柏榆突然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重重地將杯子磕在桌子上,一手撩裾,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快步走到陳棋瑜的身邊,一手扣住陳棋瑜的後頸。陳棋瑜只覺後頸被壓迫著,頭顱不自覺仰起,在反應過來之前,對方的嘴唇便壓了過來。
陳棋瑜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碰觸這雙冰冷的薄唇了。柏榆用舌頭撬開了陳棋瑜的嘴唇,然後將自己口中的茶汁灌到陳棋瑜的嘴裡去。在強迫陳棋瑜吞進茶汁後,柏榆才將他放開。
陳棋瑜被茶水嗆到咳嗽起來,雙眼帶著奇怪的情緒去看柏榆。
柏榆說:「我希望你在茶裡下的不是毒。」
陳棋瑜揚起嘴角,說:「如果是呢?」
柏榆答:「那起碼你有解藥。」
說完,柏榆轉身――柏榆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那片侵襲了陳棋瑜神智的黑暗。
藥力好強,起效也快。
――這是陳棋瑜在倒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當亮光再次透入陳棋瑜眼內時,那是一個明媚的清晨。陳棋瑜能聞到早晨才有的清新香味,濕氣在風中隨窗戶裡吹入來,讓陳棋瑜有點不大舒服。不過身上還穿著那件軟裘,讓他感到有些安心。
「陳公子,你醒了?」一把算得上輕柔也算得上冷漠的女聲響起。
陳棋瑜舉得這把女聲很熟悉,當他坐了起來的時候,便看到坐在站在不遠處的女人。
陳棋瑜有點吃驚,半晌才說:「太後?」
「不用行禮了。」太後看起來有些憔悴,眼下有濃重的黑眼圈,似乎多日沒有安眠了,「陳公子,你感覺好些了嗎?」
說實話,頭還是有點重、有點痛。
陳棋瑜說道:「沒什麼了,倒是太後……」
太後在他床邊坐下,說:「我不知該怎麼稱呼你,便喚你公子了。皆因你已辭去內侍之職,叫你『內侍』大大不妥,但若說爵爺嘛,一切也還沒定好。現在皇上又……」
說著,太後雙眼又濕潤起來。
「太後……皇上……」陳棋瑜想勸慰太後節哀,但突然想到,如果說出了『節哀』之類的話,豈不是表示自己知道皇上駕崩的訊息?皇上出事之時自己並不在場,自己也是疑兇之一,說不定這是太後試探之計?
於是,陳棋瑜轉而說:「皇上怎麼了?」
太後抹了抹眼角,說:「皇上病了。」
「原來如此。」陳棋瑜道,「大內的太醫醫術高明,皇上龍體定然會早日康復。太後不必擔心。」
太後以複雜的目光盯著陳棋瑜看。陳棋瑜被盯得不自在,只轉移話題問道:「是了,我怎麼會在這裡?」
太後答道:「陳公子與九千歲失蹤多日,船上諸位實在非常擔心,因此一直不懈尋找,總算在找到了你。不過你被找到的時候是昏迷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