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第1/9 頁)
[一]
江肆在等鄭薇綺來。
她為迦蘭重建投了錢, 時至年底,理應來收取屬於她的那一份分紅。
上回他們在鸞城裡,玄虛劍派一行人個個目睹了他出丑時的模樣, 江肆被氣得心梗, 回家躺在床上鬱鬱寡歡了三天三夜。
念及那段不可觸碰的記憶, 男人烏黑的鳳眼裡,兀地閃過一絲狠戾冷光。
這次相見, 他定然要好好表現一番, 讓鄭薇綺看看,什麼叫做迦蘭少城主的魄力!
迦蘭城附近竹樹環合, 密密匝匝的林木阻隔天日, 不適宜御劍飛行, 因此當鄭薇綺來的時候,是在附近的城鎮裡租了輛馬車。
這實在不像她的習慣,按照江肆對於鄭薇綺的瞭解,她應該更樂於步行。
迦蘭地勢低陷, 與叢林以一條長階相連, 馬車下不了長階, 只能骨碌碌地停在遠處。
江肆遙遙望去, 首先看見鄭薇綺跳下馬車。她動作輕盈,帶了劍修獨有的颯爽愜意,落地後揚起下巴, 回頭一望。
她或許說了些什麼,江肆聽不清晰,只瞥見馬車的門簾微微動了動, 從中躥出個低低矮矮、渾身盡是雪白皮毛的不明物種。
比貓大,比雪豹胖, 他雖然看不清楚,心下卻瞭然如明鏡,勾唇一笑:“呵,見我還特意帶了條狗來?女人,不必刻意展現你的愛心,我對動物沒興趣。”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鄭薇綺喜歡狗嗎?那他或許可以考慮送她幾隻……該挑什麼品種,才能顯得低調奢華又不失內涵呢?
鄭薇綺沒說話,悚然盯著他。
那條狗也沒出聲,同樣一動不動瞪著他瞧。
在極度尷尬的沉默裡,江肆看見它越變越大,越變越高,最後居然慢慢地、直挺挺地站了起來——
原來那並非狗子,而是個頭髮花白又穿了白色貂裘、正躬身從馬車裡出來的人!
難怪她今日坐了馬車,原來是因為身邊陪了個老人家。在鄭薇綺爺爺面前如此不得體,江肆慌了,徹底慌了。
江肆把僅剩的那點兒霸總氣勢拋在腦後,匆忙道:“原來是鄭爺爺,這太遠了,我眼神兒不好,失敬失敬!”
那白頭髮老漢還是沒講話。
饒是平日裡最沒心沒肺的鄭薇綺,此刻也不由得語帶憐惜,認真解釋:“這不是我爺爺。”
江肆:“……”
江肆恍然大悟:“對不住啊奶奶!”
裘白霜怒不可遏,惡向膽邊生:“表妹,給我殺了他!”
裘白霜身為新上任的鸞城城主,氣沖沖去和江肆他爹商議雙城合作的事宜了。
鄭薇綺笑到肚子疼,一邊同他走在城裡閒逛,一邊樂不可支地問:“你怎麼回事兒啊江肆?別人的白髮都是俊美無儔,怎麼到你這兒,就成奶奶爺爺大狗子了?”
江肆報之以呵呵冷笑。
江肆:“你和你表哥,關係挺好?”
鄭薇綺吞下一顆糖葫蘆,斜眼睨他:“喲,怎麼,惹您不開心啦?”
“你不要試圖挑釁我。”
江肆乾巴巴哈哈笑了兩聲:“我怎麼不開心!我開心得很,我還可以笑,哈哈哈!”
“不過,要是說起我表哥。”
鄭薇綺似笑非笑盯著他,忽地斂了唇邊的弧度,話語間漸添幾分憂鬱:“真是難忘啊。我兒時家境貧苦,吃不起飯,偶爾能得到一個饅頭,也全都被表哥搶走了。”
江肆哪曾聽過這種事,當即義憤填膺,氣到擰眉:“那混蛋!你竟仍與他有所往來,看我去把裘白霜丟出迦蘭!”
鄭薇綺眯了眼,慢條斯理繼續道:“——他總是搶走我的饅頭,遞給我一碗熱騰騰的米飯,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