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5 頁)
一段變了形的樓梯之下,階梯和欄杆朝各個方向和角度扭曲著,深色牆紙鋪滿了大廳和走廊。目光中唯一可見的裝飾便是三腳桌上的一個佈滿灰塵的花瓶,還有一張身穿老式白裙的古代女人的黑白畫像。這讓托馬斯想起了電影裡的鬼屋,地面上還有些木地板不見了蹤影。
這地方瀰漫著塵土與發黴的味道——與屋外怡人的味道形成巨大反差,熒光燈在屋頂上閃爍。他還沒有去想過,令人不解的是,在林間空地這樣一個地方,電是從哪裡來的。他端詳畫像中的老女人,她是否曾經住在這裡,照料這些人?
“嘿,瞧,是菜鳥。”一位年長的男孩喊。托馬斯吃了一驚,發現說話的是剛才用死一樣的目光看他的那個黑髮男孩。他約莫十五歲光景,高高瘦瘦。鼻子有個小拳頭那麼大,活像一個畸形的土豆。“這閃克也許是聽到了老本像個女孩子似的尖叫,被嚇得屁滾尿流了。需要換塊尿布嗎,沒用的臭臉鬼?”
“我的名字叫托馬斯。”他必須擺脫這傢伙。他一聲不吭地朝樓梯走去——僅僅是因為他們近在咫尺,僅僅是因為他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可是,這傢伙,抬起一隻手擋在了他面前。
“等一等,菜鳥,”他衝樓上伸出大拇指,“新人是不允許去見……被抓去的人的。紐特和艾爾比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
“你有什麼問題?”托馬斯問,儘量掩飾著聲音中的恐懼,不去想這孩子說的“被抓”是什麼意思,“我甚至不知道我在什麼地方,我只想幫忙。”
“聽我說,菜鳥,”男孩皺起了眉頭,抱起胳膊,“我以前見過你。你出現在這裡有些可疑,而我會查個水落石出。”
托馬斯的血管裡有一股熱流在悸動。“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你,我不知道你是誰,而且我根本不在乎。”他啐了一口。說真的,他怎麼知道?這孩子怎麼能記得他呢?
大個子發出一陣短促的大笑,中間夾雜著帶痰的抽氣聲。他緊接著嚴肅起來,眉毛向內一彎。“我……見過你,閃克。這地方沒多少人能說他們被螫過,”他朝樓梯上一指,“我可以。我知道老本的感受。我經歷過,我在你‘痛變’的時候見過你。”
他探出手,在托馬斯胸膛上戳了戳。“我敢用你的第一頓飯和你打賭,本會說他也見過你。”
托馬斯與他對視,但決定一個字也不說。驚恐又一次湧了上來,事情還會變得比這更糟嗎?
“鬼火獸嚇得你尿褲子了嗎?”男孩帶著嘲笑的口吻說,“現在有點兒害怕了吧?你也想被螫一下,是嗎?”
同樣一個詞又出現了。螫,托馬斯儘量不去想它,指了指樓上,生病的孩子發出的呻吟在房子裡迴響。“如果紐特在那上面,我想跟他談談。”
男孩沒有說話,盯住托馬斯看了好幾秒鐘,然後搖搖頭。“你知道嗎?你說得對,湯米,我不該對菜鳥太刻薄。上樓去吧,我相信,艾爾比和紐特會讓你明白的。說真的,去吧,對不起。”
他輕拍了一下托馬斯的肩膀,退後了一步,指指樓梯。可是托馬斯知道,這孩子一定在耍什麼花招,部分失憶並不會讓人變成一個白痴。
“你叫什麼名字?”托馬斯問,以此拖延時間,同時在考慮自己是否應該上樓去。
“蓋裡,別讓任何人騙你,我才是這裡真正的首領。不是樓上那兩個小子,是我。如果你願意,你可以叫我蓋裡隊長。”他破天荒地笑了,嘴裡的牙齒倒是跟他醜陋的鼻子很相稱。兩三顆牙不見了,而且沒有一顆哪怕是接近白色。蓋裡撥出的氣剛好讓托馬斯吸進去一口,讓他想起了遙不可及的可怕記憶,引得胃裡一陣翻湧。
“好吧,”他說,對這傢伙的厭煩讓他想尖叫,恨不得在他臉上來一拳,“那就叫蓋裡隊長。”他誇張地做了個敬禮的手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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