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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誇張地說,聽到的那瞬間,對溫向儀刻入骨髓的警覺立刻壓過了宋澄花季少女的憂鬱。
這招她可太熟了。
她永遠不會忘記,她最初就是這樣落入溫向儀手中的。
宋澄剛上大學和同學一起去兼職,因為形象還可以,有場重要晚宴人手不夠,酒店領班調她去晚宴上端盤子。
清清白白老實本分的大學生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溫向儀看中了。
反正宋澄端著酒水盤一轉身,溫向儀就撞到了她身上,玻璃落地乍碎,酒香在兩人周身潑開,落到宋澄的襯衣和溫向儀的香檳色禮服裙上。
當時宋澄唯一的想法就是,完了,要扣工資了。
弄髒了裙襬,溫向儀好像並不憤怒,更像是覺得很有趣,笑容沒落下過。
映著晚宴水晶燈和身後的香檳塔,她的笑晃人得像場柔光滿溢的夢境,身上的珠寶與她比起來黯然失色,宋澄這才發現撞到自己的女人過分年輕,而且有點眼熟,啊,是溫向儀。
在這種場合碰到了高中同學,對方是嬌客,而她是掙生活費的侍應生。
宋澄侷促又窘迫,不準備和溫向儀相認,溫向儀肯定也不想和她打招呼,宋澄想,她收起盤子,埋頭就道歉。
領班也忙趕來,眼見就要對宋澄發起責問,溫向儀卻率先道:“沒關係。”
又轉向宋澄,“對嗎?老同學。”
宋澄沒想到溫向儀會在眾目睽睽下和自己說話。直到陪溫向儀離開宴會廳去車上換衣服的路上,她心裡還有些感慨。又想,怪不得高中時溫向儀好像人緣很好,人人都喜歡她,她脾氣真的很不錯啊。
宋澄一路胡思亂想,溫向儀提著過長的裙襬,邊走邊關切詢問她的近況。
在哪個學校,學什麼專業,怎麼出來兼職了,和同學一起嗎,諸如此類。
在陌生城市,驟然見到高中同班同學,就算高中不熟,也難免生出幾分親近。宋澄毫不設防地交待了。
說到她在兼職賺生活費時,溫向儀正背對她上車。
宋澄跟在後面幫她提著人魚尾巴般的裙襬,眼前撞進溫向儀雪淨纖瘦的脊背腰身。
她會不會有點太瘦了,這個念頭從腦海中一晃而過,宋澄猶豫地提起:
“溫向儀,你能不能幫我和領班說句話。”
溫向儀依舊沒有回頭,輕聲細語的:“嗯?”
宋澄:“我不想扣工資。”
放在往常,宋澄跟人開不了口的,她需要的錢自己會掙,一聲苦都不會喊。可最近,獎學金還沒下來,她生活費眼看見底,而面前的人又是善解人意的老同學。
饒是如此,暴露了她的困苦窘迫,宋澄還是感到難言的羞赧與赤裸:“我就隨口一說。”
“當然可以。”溫向儀攏著裙子坐下,端詳著宋澄的臉,笑道,“宋澄,這是很小的事。”
溫向儀說完,當即讓司機去酒店和領班交涉。
目送司機離去,宋澄心底鬆了口氣。溫向儀真好。
“謝謝你溫向儀。”宋澄說著往外退,“你換衣服吧,我先回——”
溫向儀的手覆上宋澄即將關門的手背,宋澄身形微頓,抬眼看她。
光線昏暗的車內,溫向儀垂首,如含秋水的眼睛凝視著她:“我有點不太舒服,想回去休息了。宋澄,你會開車嗎?”
那個當下,宋澄或許是遲疑了的,她還有工作,等下司機就會回來,用不著她來頂上吧。
可溫向儀纖弱地靠在椅背上,髮絲沾在微醺的臉上,看起來很難受。
不像摸打滾爬的自己,生病胡亂吞兩粒藥繼續幹活,她家境優越,平時應當被照顧得無微不至,於是拒絕她彷彿一種罪過,而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