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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風沂倒抽了一口涼氣,倒退一步,將他仔細打量:“這種粉,你也用?”
唐蘅神情古怪地笑了起來,半天不答話。
“你要我的頭髮做什麼?”
“做枕頭,”唐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辟邪。”
她忽地拾起一把掃帚照著他的腦袋猛敲了一下。
“噢!說得好好的,怎麼就動起手來了?”唐蘅捂著腦袋,委曲地叫了一聲。
“就揍你,怎麼啦!”她把腰一叉,腦子裡已轉過成百上千個念頭,惡狠狠地看著他,“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麼認得子忻的?你是不是總纏著他?”
“我是個再好不過的人,”唐蘅款然一笑,“對於女人,我一向有三個信念,你可想知道?”
他還沒開口,蘇風沂已肅然起敬:“當然想!”
“一心一意向女人學習,高高興興為女人服務,堅決不惹女人生氣。”
…… ……
與豪華氣派的清原客棧相比,裕隆客棧只能算是一個供行人歇腳的三流小店。當然,這種小店是江湖窮人最喜歡光顧的地方。三餐有供,包熱水餵馬,房間雖小,價格划算,鋪蓋半新不舊,也是隔天洗換。
為了節省店面,廚房連著飯廳,當中只隔一塊顏色莫辨的簾布。一到吃飯時間,油煙四溢,空氣裡有一股嗆人的花椒味。
假如一天中你有半天的時間都坐在這飯廳裡,洗頭就成了一件麻煩事。
所以,這種時候,蘇風沂絕對看不到子忻。他只在廚房空閒時才會下來小坐片刻,然後到廚房裡要幾個饅頭,兩碟小菜,親自送到郭傾葵的屋子裡去。
“阿駿的胸骨有傷,需要絕對靜養。”下樓的時候唐蘅向蘇風沂解釋。
蘇風沂心不在焉地掃視了一下飯廳,目光痴痴地逗留在子忻喜歡的那個座位上。
黃昏已過,夜幕降臨。
大多數房客不會留在飯廳裡點酒點菜,而是出去找更便宜的街頭小攤。所以飯廳裡客人寥寥,生意並不景氣。
在這種情況下,老闆會讓人把四壁上的油燈掐掉一半,致使廳內半明半暗,一片朦朧。
還剩最後幾級臺階時,唐蘅忽然站住,蘇風沂也跟著站住。
她先看見沈輕禪一動不動地站在飯桌旁。她的手一直緊握著劍。
沿著她的目光往前看,蘇風沂發現郭傾葵坐在一個角落裡,手裡拿著一個酒杯,臉上的表情格外僵硬。
他們之間,只隔著兩張空桌。而相互對視的目光,足以讓桌子顫抖起來。
瞬時間,空氣彷彿變成了濃漿,濃得每一個人都聽得見自己的呼吸。
她看了看唐蘅,發覺他頸上肌膚緊崩,手指已不自覺地移到了腰後的刀把上。
她甚至聽見了他握刀時骨節“喀喀”作響的聲音。
直到現在,她才猛然想起沈輕禪姓沈,原來她是沈家的人!
整個下午,兩個女孩子咭咭呱呱、漫無邊際地聊了那麼久,交換了一大堆閨房私密,唯獨沒有談到彼此的家世。雖然蘇風沂對江湖傳說所知甚多,但那畢竟只是一種好奇,引不起半點研究的興趣。她只滿足於知道一些掌故,對細節毫不關注。
如果她是沈家的人,現在便是殺郭傾葵的最佳時刻。
緊接著,樓上的房門忽然“吱呀”一聲開了,子忻慢吞吞地從房內踱了出來。看見樓下的情景,微微一愣,繼續往下走。
蘇風沂卻聽得出他的腳步十分沉重,且充滿了警戒。只有心事重重的時候,他才會這樣用力地走路。
他沿階而下,眼見著就要走進飯廳,忽然停住。回過頭去,與唐蘅匆匆交換了一個眼色。
兩人好像兩枚棋子一般移到了各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