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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聖旨上京的。大少奶奶和幾個孫少爺,都還在越州,暫時沒有過來。”
夏夫人心裡這才一喜,回身對車裡的三個庶女道:“你們先回去換身衣裳,然後到上房的花廳來吃飯吧。你們也有一段日子沒有見過你們大哥了。”
裴家的三個小姐齊聲應是,讓夏夫人先進去了。
夏夫人回到自己屋裡,看見老爺裴立省穿了棕色五彩團花鑲大毛的長衫,坐在屋裡的椅子上,正跟旁邊一個穿著淡青色紫羔皮長袍的年青人說話。
“娘回來了!”看見夏夫人進來,那年青人趕緊起身行禮問好。
這年青人正是夏夫人的嫡長子裴書仁,隆慶朝最後一個狀元郎,如今才三十二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夏夫人也有一陣子沒有見過大兒子了,見他長身玉立,神采奕奕,也十分欣喜,拉著他的手打量了打量,笑道:“有精神多了。可見只要離了那群妖精,我兒必能長命百歲。”
裴書仁臉上微赧,不知該如何介面,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坐在一旁的爹爹。
裴立省坐在燈影下,微黃的燈光映在他臉上,五官深邃,臉上兩邊的麵皮略微有些下垂。可是頭髮烏黑,面色紅潤,實看不出是五十多的人。
“你娘說得有道理。書仁啊,以前爹從來不管你的房裡事,覺得你也是做了官的人,慢慢來,自然應付得過去。可是現在等不及讓你自己慢慢體會了,如今聖上召你入京,打算讓你做翰林院侍讀,參贊軍機,這是個機會,也是個考驗。你要是連家裡的幾個女人都搞不定,我勸你明日面聖的時候,還是直接跟聖上辭了差事,回去繼續做你的知州去。好歹做一方父母官,心慈點,腦子笨一些,也沒有關係。”
裴立省對兒子一向要求很高,特別是對這個年紀輕輕就中了狀元的大兒子。只是沒想到他成親之後,居然如此懼內,以至在妻子面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裴立省對他十分失望。
裴書仁本來白皙的麵皮立即變得紅黑起來。他想了想,對坐在上首的爹和娘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頭,道:“爹教訓得是。兒子這麼多年,體諒沈氏持家不易,對她多有忍讓,以至讓她驕橫跋扈起來,是兒子的錯。兒子以後必當重振夫綱,不讓爹孃兩位老人家操心。”
夏夫人起身把裴書仁拉了起來,道:“你能體諒自己的妻子,當然是好事。只是凡事都要有個度。你的妻子是個好人,只是有些太看重自己的名聲,反而有些本末倒置了。對女人來說,丈夫、孩子,才是最重要的。若是為了個虛無縹緲的‘賢惠’名聲,連丈夫的身子都不顧了,這就是顧小節而失大節。這種時候,你這個做丈夫的,就應該拿出丈夫的款來訓她,而不是一味地縱容她。”
裴書仁滿面通紅,對夏夫人道:“兒子這麼大了,還讓娘為兒子的房裡事操心,兒子真是愧不能言。”說完,又要給爹孃跪下。
夏夫人忙攔住他道:“你是我的兒子,我給你操心,是天經地義的。若是像舒凡那樣,我就是想操心,以後也不一定能幫得上……”說著這話,夏夫人想到自己的女兒,淚如雨下。
裴立省忙起身把夏夫人迎了過去,扶到對面的羅漢床上坐下,又給她拿了帕子拭淚。
裴書仁也趕緊去砌了一杯茶過來,雙手奉上,道:“娘先喝口茶,潤潤嗓子,再跟兒子說說大妹的事情。——自從大妹出嫁之後,兒子就很少再見到大妹了。”很是嘆息的樣子。他們兄妹四人年歲相差的不大。裴舒凡雖是女子,卻同三個哥哥一起跟著師傅進學,朝夕相處,感情極為深厚。
裴立省也極為著急。裴舒凡是他最疼愛的大女兒,比三個嫡子還要讓他上心。又因為他當年的一念之差,跟寧遠侯府結了親,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只嘆息世上沒有後悔藥賣。
“舒凡到底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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