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第2/3 頁)
他含糊又用力地“嗯”了一聲,聽起來嘴裡正忙,咀嚼完了才趕緊開口:“這些菜,他們做得好漂亮。”
我笑了笑:“酒店麼,就講究這些。明天除夕有什麼打算?”
“明天……”李遲舒邊吃飯邊慢慢計劃著,“白天做一下作業,去查一下電費,然後可以的話,晚上看會兒電視。”
我突然問:“你想土豆嗎?”
土豆已經大到藏不進我的衣服,李遲舒快一個月沒見它了。
他說:“想啊。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它。”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把土豆抱去見了李遲舒。
跟它一起被我帶去的還有很多:李遲舒新年要穿的一身衣服,一床羊絨毯,一個蛋糕,一些亂七八糟的洗漱用品,還有第二天要做給他吃的一些食材和牛奶。
晚上十一點,家裡年夜飯吃完,長輩各自組局上樓去下棋打麻將,我趁人不注意,背上裝著土豆的揹包,提著滿滿兩大口袋從一樓溜了出去,臨走前胡亂找人打了個招呼:“我去找蔣馳了啊。”
李遲舒的家和我一個城東一個城西,半個小時後我從蛋糕店拿走預訂的蛋糕,在穿過一條窄窄的長巷抵達筒子樓下,抬頭往上看,樓頂唯一一套房子竟是黑漆漆的。
我第一反應是掏出手機,點開通訊錄以後想了想,反正人都到這兒了,發生了什麼直接上去看不就得了,李遲舒真不見那會兒再打電話也不遲。
樓裡只有一二層樓還有住戶,個個門窗緊閉,只有模模糊糊的春晚聲傳到樓梯裡。
上了三樓就連聲控燈也不亮了,估計是常年失靈。我換一隻手提著袋子,另一隻手開啟手機電筒照著上樓,土豆在我背上時不時發出兩聲輕叫。
黑暗中的時間總是相當漫長,我一步一步抬腳走著,呼吸聲裡,想起李遲舒為數不多的向我透露的幾次關於他新年的生活。
除夕對李遲舒而言和一年裡另外三百六十多天沒有太大區別:起床,洗漱,煮一碗加了香油的掛麵,看書,煮飯,開啟電磁爐,炒兩個菜,吃飯,繼續看書,掃地,拖地,洗衣服,熱一熱剩菜,吃完飯在陽臺坐一會兒,看看夕陽,回去開啟電視,播完春晚就洗澡睡覺。這是他的除夕,他的生日,他的大年初二,大年初三……他人生中成百上千個清晨日暮。
所以我想,李遲舒說他厭惡放假也情有可原,這是他骨子裡極少數對於孩童天性的背叛。
“在宿舍至少插卡就能洗熱水澡。”他曾經這樣說,“雖然我不愛說話,但聽舍友們說話也挺有意思。回了家就要一個人待上好多天。有時候只有開啟電視才能在家裡聽到一點別人的聲音。”
難怪李遲舒那麼喜歡開電視。跟我住的那幾年,只要我出差回家,家裡總放著電視或者電影。而李遲舒常常窩在沙發上擁著毯子睡覺。
我踏上樓梯的腳步忽然一頓。
李遲舒曾經在一年除夕因為家中無故斷電自己跑到樓梯間檢查電線,還因此觸電暈倒。他當時跟我說這話時只隨口提了過去,並沒告訴我是在哪一年的除夕夜。
我放下手裡的袋子,把揹包一起脫在樓梯上,飛快地朝五樓跑去。
五樓樓梯轉角處,一個只看得清輪廓的身影踩在塑膠凳子上,正伸手去夠牆頂的電線。
我倒吸一口涼氣,話都來不及說,衝過去從背後把人攔腰抱了下來。
“做什麼呢?!”我把他抵在牆壁上,一時太急,沒控制住語氣。
李遲舒顯然沒回過神,悶了半晌才試著觸控我的胳膊:“……沈抱山?”
我嘆了口氣,又在心裡後悔剛才差點吼了他,緩下語氣說:“是我啊。”
李遲舒緊繃的身板霎時放鬆下來。
“你剛才在做什麼?”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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