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第1/6 頁)

樓下大街上的燈火忽然暗了下去。

街上一片驚呼,下一秒，燈光又亮起來，只不過換了顏色,竟是一場小型燈光秀。

燈火明明滅滅，樓下的遊客在讚歎科技文明帶來的魅力，喧囂聲不斷；樓上工作人員互相看看,努力降低存在感,連呼吸聲都放輕了。

虞觀嶽昨天其實就感受到了時熙的抗拒,並不奢望第一次表白就能得到回應。所以他非常含蓄,甚至預判時熙應該會假裝聽不懂,打個哈哈混過去。

但一秒、兩秒、三秒……在樓下熱鬧的襯托下,樓上安靜得實在有點令人不安。時熙始終什麼都沒說,這很奇怪。

虞觀嶽終於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整條街的燈光恰好在這一剎那亮起來，照得世界宛如白晝。虞觀嶽看到時熙表情怔怔,眼底隱約有水光浮動。

“熙熙？”虞觀嶽嚇了一大跳,怎麼就哭了？他應該沒說什麼過分的話？

就在同時，時熙也終於開口，緩緩道：“我想起來了。”

虞觀嶽一愣：“想起什麼？”

問完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明面上是在問她有沒有想起小時候的事。

“你說的那個中秋節。”時熙直勾勾盯著街上那個舞臺，並沒有發現他的這點小失態，“那天晚上表演那個‘嫦娥仙子’，長得和我媽媽很像。”

虞觀嶽難得連聲音裡都充滿震驚：“什麼？！”

“你既然記得我們看了表演，應該也記得我那天晚上哭了很久吧？”時熙吸吸鼻子，說幾l句話後情緒緩解許多，她後知後覺有點不好意思,“就是因為看到那個扮演嫦娥的演員，我想起了媽媽。”

虞觀嶽心臟都揪在了一起，嗓子乾澀，低聲道：“難怪你當時不讓爺爺買那套衣服……”

可笑他還自作聰明，以為時熙是喜歡那套衣服，竟然還在多年後送了她一套。

難怪那天晚上，她對那套衣服毫無反應。

“我看衣服，是因為那是‘嫦娥仙子’穿的同款，看見衣服就會想到媽媽。”時熙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點點頭道，“可是我又覺得她既然不要我，我也不該想她，所以自己也矛盾著，才會既想看衣服又不想買，還衝爺爺發脾氣。你當時肯定覺得我很討厭吧？難怪長大後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就不喜歡我……你怎麼了？”

她說到後面情緒慢慢平復下來，還想開個玩笑。轉頭去看虞觀嶽，才發現他眉頭緊鎖，看起來非常沮喪，竟像是比她還難過。

“對不起。”虞觀嶽現在就是很後悔，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我自作聰明，帶你來這裡。”

“你花了這麼多心思，為什麼要道歉？”時熙搖搖頭，“我很高興的。”

虞觀嶽自然不信。

這種回憶，自然是忘記更好。她明明已經忘了，他非要讓她想起來，有什麼值得高興？

看出他並沒有釋懷，時熙想了想，說：“你可能不知道，我媽走後，有一次我爸發瘋

，將她留下來的所有照片影片之類的東西，全燒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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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前半輩子志大才疏、鬱郁不得志，天天發瘋；後半輩子想開了，沒心沒肺，誰的喜悲都影響不了他。他的人生主打一個不讓自己受委屈，罪全讓身邊人受了。”時熙看出他在驚訝什麼，解釋說，“我媽走的時候，我年紀還小，沒有照片影片，漸漸就記不住她的樣子了。”

她語氣平靜，虞觀嶽卻心疼得不行，抬起手想抱一抱她，最後卻只是落在欄杆上，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