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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然的男子像今天這樣小跑著,有些氣喘的樣子。他站起來,迎下了御座。
而孔明進了殿卻撲倒在地,如一隻折翼的羽雁,羽扇著地時,啪地發出了聲響。
“陛下,請赦李平……”
孔明的頭叩下去,枕在自己的手背上。
大殿上一片寧靜,劉禪半晌才明白過來,快步下了御座,伸出兩手,“相父……”
他躬下身扶住孔明的肩,卻驚訝地發覺,孔明渾身顫抖,如狂風中的蒲草。
“相父。”他聲音打著顫,孔明略略抬起頭,滿臉的虛汗,灰裡透白的氣色。
“陛下請赦李平。”
再沒有第二句話,聲音微弱地送到劉禪的耳朵裡,劉禪覺得頭轟轟地響,因為他看到相父隨著話的出口,竟然向著旁邊倒下去,乾裂的唇與臉色一樣慘白。
相父死了?
這個念頭向刀子似的毫不留情的捅了他一下,他電擊般抬了下身子:“快,快,赦了李平!太醫!太醫!!讓太醫速來!”
永遠繞不出去的山道,過了一彎又是一彎;密匝匝敲在人心頭的馬蹄聲和著追魂鼓角驚心動魄的聲音;顛簸跳躍起伏劇烈的車輦摻著緊緊揪起來的心情……好像五臟六腑都要竄出咽喉一般。
跑,快跑,通向大殿的御道彷彿拉長了幾倍。
耳邊是鋼刀咻咻地拉出刀鞘的脆響,緊接著,鋒利的刀片在本不濃烈的日光下一閃,奪目的暈眩,一道紅光直飛出去,嘩嘩地,是熱騰騰的血,落在土地上的微吟。
“刀下留人……”
孔明竭盡全力地喊了一聲,而在圍攏在床榻前的人聽來,只是從他乾裂的唇裡吐出一句。
“嚯……丞相……無險矣……”,一臉緊張神色的太醫,輕輕捻著扎入穴道的銀針,長長吁了口氣。
劉禪好像一下子渾身的骨頭都坍了,鬆鬆地靠在榻側的床架上。面色蒼白的閉上了眼睛,輕輕唸了句:謝天謝地。
“夫人,香砂附子湯煎好了吧?給丞相服下去。”太醫偏著身子,一手搭著孔明的脈搏,一面向著黃夫人囑咐。
黃夫人耳中一片鳴聲,手心兒裡一片冰涼,正強自鎮定地在屋裡看著侍婢在小銀吊子裡煎藥。聽了太醫的話,她從侍婢手中接過攪藥的長匙,輕輕揭開蓋子,將匙探進去,注目片刻。對著侍婢點點頭,本想提起銀吊的兩環,可是手卻抖得不聽使喚。只得看著從人熄了微火,羅列了藥盞,將冒著熱氣的湯藥細細地倒進碗裡去。又木呆呆看著子安和醫生扶起了孔明,極細緻的把藥送下去。看著榻上的人漸漸的有了氣色,緊緊閉著的眼睛慢慢的睜開,有些訝異的打量著屋裡的人,當目光相遇時,夫人背過身,一陣哽咽,扶住了桌案,像一枝被風折斷的殘枝,斜倚在了座中。
對上了劉禪關切的目光,孔明愣了愣,接著便撐持著起身,卻被劉禪死死的按住:“相父,躺好,躺好。”
“李平?”孔明攀住了劉禪的手,死死抓住。
“相父放心,朕……已依相父之言,赦其死罪,現押有司,聽候發落。”
孔明仍定定的望著他,彷彿不相信他的話,待從他的眼睛裡確定之後,才鬆開手,重又躺回去。
“多謝陛下,恕臣失禮……”。
劉禪撫著孔明的手,還想說些什麼,申屠忽然悄悄走進來:“啟陛下,朝中大臣具在相府前廳等候,聽聞丞相復醒,乞旨問安。”
劉禪向外看了看,揮揮手:“罷了,讓相父好生調養,讓他們都散了吧。”
太醫起身施禮:“陛下,丞相脈象沉細,宜多靜養,我看,陛下不如啟駕還宮為好。”
劉禪聽了,又看看孔明,站起身子:“也好,朕回去。”說著他走幾步來到黃夫人面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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