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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留了一些,誰知……魏將軍便惱了……”
良久無聲。中軍帳裡死一般沉寂。
“楊儀,將各營留守將士數目拿來我看。”冷冷的話語,不帶任何感情。
楊儀攤開了兩手,才想起方才只顧奔命,早將軍冊丟失了。
劉琰從袖子裡抻出一卷呈上:“丞相,琰這裡有手謄一份,丞相請看。”
孔明將軍冊接在手中,慢慢展開。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丞相的面龐上。從那目光之中,他們看到了痛心,悲憤,甚至還有……無助。白羽扇急速地顫抖起來,瘦削地肩微微地抖動。
“這,就是你等在大敵當前之際所做的好事?”孔明的面上竟然現出一絲慘淡的笑意。手抖得更厲害了,看得出來,孔明想極力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可是,聲音也哽咽了。
“你,屢為先帝所稱的楊威公?你,和先帝畢路襤縷的劉威碩?你!先帝將漢中託付於你的魏文長!!”
“丞相——”案下的三個人同時叫出了聲,魏延跺著腳揪住了自己的頭髮:“嘿!丞相,魏延混帳!”
孔明搖著頭,眼底泛著清淚:“你們何德何能居於殿陛之下?你們對得起先帝託付給你們的後主陛下?你們——”。
氣息阻塞了話語,孔明忽然猛地丟了羽扇,急轉過身子,一隻手死死撐住了案角,一隻手急急用方巾捂住了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帳前的人驚叫著圍上來。子安早就挽住了孔明“先生,先生,你怎麼了?啊?”
他拍打著孔明的後背,面色比孔明還要蒼白,待孔明平穩下來,他輕輕地從孔明的手裡抽出了手巾,仔細地展開,終於平了一口氣。他真怕,像那一次聽到張苞去世的訊息時那樣,他抽出先生手中的巾帕,裡面是一汪鮮血。這次還好,蒼天保佑,沒有血。可是剛剛服下的藥卻全吐出來了。
子安忙著打水讓孔明漱口,姜維吩咐著侍從擰了手巾,其他的將佐有的著人去請軍醫。
“丞相——”
案前的三個人全都跪下了。劉琰呆呆地,像是一具玩偶。楊儀低著頭,淚流不止。魏延緊咬著唇,攥緊了拳頭。
孔明在子安的手中漱了口,向著欲扶他回帳的姜維擺擺手:“無事……”
子安的目光裡滿是仇恨,一一地掃過案前跪著的三個人。
孔明平了口氣,叫過了姜維,“伯約,而今營中留守之兵數目不一,必定人心浮動,傳我將令,所有大軍按日輪換,無需留守。”
“丞相,不能啊!”魏延抬起頭:“求丞相就命留下我魏延所部,延願效死疆場,以恕罪責。”
可是孔明卻搖搖頭,仍對著姜維:“依八陣圖,將我軍營盤重新駐紮,以備不測。”
“是。”姜維對上孔明的目光,重重地點點頭。
“眾位將軍,回營安撫軍心,務使生怨。”
眾人拱手,但卻未離開,彷彿還想勸阻丞相。
正在此時,帳外一陣疾速的馬蹄聲敲進了眾人的耳鼓。不一時,中軍官進帳:“丞相,前面的探馬回來了。”
“傳。”
探馬風塵僕僕,滿臉的泥水。來到孔明的案前撲通跪倒:“丞相,郭淮、孫禮的大軍加速倍道而來,離此未到兩天了路程了。“
這話讓所帳中人大吃一驚。
姜維下意識地回過頭望著丞相,孔明的面上卻又恢復了平靜,目光在軍策圖上游移了一陣,揮揮手:“下去歇息吧。
“丞相!”
眾人全都跪倒:“下令出擊吧丞相。”
孔明看住他們:“方才所傳軍令你們可曾聽到,回營,準備輪換。”
忽然,帳外傳來一陣陣潮湧聲,又似是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