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攪得他喉嚨一陣發緊。
“丞相……何……何出此言……您的病……本……本無大礙……”。勉強說了一句,李霖假意轉身把藥碗放在了榻前的小几上,同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狠狠地嚥了一口湧上來的淚水,轉回身來時,卻極力想為榻上的人做出一幅坦然的面孔。
孔明的眼睛很明亮,清透得像是個孩子,沒有一絲雜質,而眼尾的皺紋細細密密地,又襯映著一個老人的慈祥。
他搖搖頭,“亮從不諱疾忌醫,太醫亦不必瞞我,自己的病,亮自己深知……”。
李霖望著那雙智慧的眼睛,卻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在一下一下地撞擊著。
“唉,自從南征之後,染了這冤孽之症,耽誤了多少軍政要事啊……”李霖抬起頭想說什麼,卻被孔明搖手製止了,“我非是自謙……以往多虧了太醫,丹藥針灸,才沒有釀成大事,可是這次……”孔明說著,用手輕輕撫住了胃腕,輕輕嘆了一聲,“這次,亮卻有點害怕了。”
“丞相……”李霖再也忍不住了,兩串淚珠終於滑了下來,“丞相放心……”
孔明仍笑看著他,語氣像是在與一個老朋友訴說著知心話語一般,“你看,哪有醫生當著病人哭的?亮只是想把我的感覺悉數告訴太醫,好讓太醫更精確地行醫開藥……”
“丞相恕罪……”李霖從袖子裡抽出了手巾,兩手託到眼睛上,用力揉著。
孔明待他擦乾了淚,稍稍坐起了一些,“出征前,這胃痛也沒什麼,但如遇著陰天,溼寒,便會隱隱作痛,喝些熱湯,休整一時便可緩解。可是自出師以來,立春初過,飲食稍有硬些、味道濃重些,便也痛起來,彷彿動些氣、稍有勞碌便都痛起來,清明過後,便是不動氣,飲食無妨,也要七八日就痛起來一次,今天這次,亮竟實在是……沒有忍住……”。
“丞相……”李霖有些激動,“丞相是精明睿智之人,自不用霖多言,丞相所言,這病症已入臟腑,如若還不盡早調理,一旦復發,便難以收拾……”
孔明止住他,“亮是不會退兵的。”
話語雖輕,卻沒有辯駁的餘地。孔明的眼睛緊緊盯著李霖,“亮只是想問,似這般病情,尚可堅持多久?”
李霖望著這個慧如精靈,溫如美玉,卻又固執如山的丞相,輕輕咬了一下嘴唇。“悉心休養,放下軍務,李霖可保丞相安享耳順之年。”
“耳順之年……”孔明輕聲笑著,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神往,轉而又問,“若復如故,太醫可保我久乎?”
李霖撲通一聲跪倒於地:“李霖萬死,若丞相仍如此操勞,不知保養,霖……不能保丞相長久……”
他真的不想說出這麼絕情的真話,這真話刺激得他的眼淚又噴出來。孔明抬手讓他起來,他卻賭著氣似的跪著。孔明伸出手來攙,他驚望見,那瘦削的手仍在微微顫抖著,才猛地立起來,扶孔明躺好。
“謝謝太醫直言。”孔明拍拍他的手,“亮請太醫施展平生之學,讓亮……活到明年……。”他望著李霖的眼睛,那種眼神裡充滿了渴求。
“丞相只要安於調養,霖保丞相……”
“不,一年,對亮來說,一年應該可以了,至少……給後人留下的餘地更大一些了吧……至少,給陛下……取下長安……讓魏對季漢的威脅更小一些……這……亮也就……滿足了……”
“丞相!!”李霖恨恨地用手敲打著床沿,“盡有天壽而不享,卻為何要如此糟蹋自身??丞相一身系幹國之重,如此自輕,是兒戲國事!”
李霖是怒了,他真的在生諸葛亮的氣,他的眼睛瞪得不能再瞪,花白的鬍子突突突地抖動在胸前。
“太醫稍安……”孔明仍舊平和地擺著手,李霖努力地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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