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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胸膛起伏急促:“會……會,不會!我不會!”她沒有辦法在孟珏視線下說謊,不受控制地吼出了真話。話語出口的一剎那,有恐懼,有後悔,卻義無反顧。
孟珏笑著放開雲歌,垂目看著身旁的合歡花,唇畔的笑意越來越深,他伸手摘下一朵花,笑看向雲歌:“我可以去給皇上治病,也許治得好,也許治不好,治不好,分文不收,但如果治得好,我要收診金。”
雲歌的心緩緩放下,只要他肯替陵哥哥治病,不管什麼診金,他們都願意支付:“沒有問題。”
孟珏捻著指間的花微笑,極和煦地說:“不要說天下萬民的賦稅,就是他們的生死,又與我何干?我的診金是,如果我治好皇上的病,你要嫁給我。”
雲歌不能置信地看著孟珏。
孟珏笑如清風:“這是我唯一會接受的診金。你可以回去好好考慮,反正漢朝地大物博,人傑地靈,大漢天下有的是名醫,病也不是非要我看。”
雲歌眼睛內有悲傷,有痛苦,更有恨。孟珏絲毫不在意,笑看著指間的花。
雲歌沉默地起身,向外行去。
孟珏聽到花房門拉開、合上的聲音。
他一直微笑。微笑地靜靜坐著,微笑地凝視著手中的合歡花。
花房內,夕陽的金輝漸漸褪去,最後黑沉。
他微笑地站起,揹負雙手,合歡花嵌在指間,悠然踱出花房,信步穿過花徑。
一個纖細的身影立在紫藤花架下,凝固如黑夜。
孟珏停步,靜靜看著雲歌。
她的肩頭,朵朵紫藤落花。
一把暗沉、微弱的聲音,像是從死水底下飄出,有著令人窒息的絕望:“我答應你。”
孟珏不喜反怒,負在身後的手上青筋直跳,臉上的笑意卻越重。
他走了幾步,站在雲歌面前:“再說一遍。”
雲歌仰頭,盯著他:“一旦你治好皇上的病,我,雲歌就嫁給你,孟珏。若有食言,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替雲歌拂去肩頭的落花,將指間的合歡花仔細插在了雲歌鬢間:“此花名為合歡。”
雲歌一聲不發,任由他擺弄。
“你要我什麼時候進宮看皇上?”
“明天。你下朝後,就說有事稟奏皇上,於安會安排一切。”
“好。”
“還有一件事情,皇上的病,不許你洩露給任何人。”
孟珏笑著搖頭:“雲歌,你怎麼這麼多要求?我究竟是該答應你,還是索性直接拒絕?省得我答應了你,你還覺得是你吃虧了。”
雲歌的聲音冰冷:“我沒有指望你會慷慨應諾,你還要什麼?要不要我現在寬衣解帶?”
孟珏的聲音沒有絲毫怒意,淡淡說:“來日方長,不著急。可是我現在還真想不出來要什麼。”
雲歌的唇已經被自己咬出了血。
孟珏輕嘆了口氣,笑道:“這樣吧!日後,你答應我的一個要求。”
早已經城池盡失,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雲歌譏諷地說:“不愧是生意人!好。”
迅疾轉身,一刻都不想逗留地飄出了孟珏的視線。
孟珏靜站在紫藤花架下,一動不動。
冷月寂寂,清風陣陣。
偶有落花飄下,一時簌簌,一時無聲。
立的時間長了,肩頭落花漸多。
晚飯已經熱了好幾遍,孟珏卻一直未回。
三月提著燈籠尋來時,只看月下的男子丰姿雋爽,湛然若神,可身影孤寂,竟顯黯然憔悴。
三月的腳步聲驚動了他,孟珏轉身間,已經一切如常。
三月只道自己眼花,公子風姿倜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