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第2/4 頁)
有家電器專賣,起身道:“等我會兒啊。”
李遲舒握著筆,眼巴巴等我回來。
我從店裡買了個插電式的取暖器,這個年代最流行的那種,一個鳥籠子形狀,裡邊兩根發熱的u型電槓,主要是提著很輕便,單手就能拎回家。
旁邊的店鋪借我遷了個插座,我把取暖器通上電,放在李遲舒腳邊:“烤著火,沒那麼冷。”
恰好這會兒攤子上又有人來問煙花,我忙著起身應付,結完賬坐下來,瞥見李遲舒趁我不注意把取暖器放在雙腿中間,兩條腿捱得很近。
我眉毛一跳,一下子拍在他膝蓋上:“腿拿開點!會燙傷。”
李遲舒曾經是被這個東西燙傷過的。據他自己說,大二那年冬天,他跟著在學生會當部長的室友一起去參加團建,會里人租了個民宿,房主圖便宜,沒給開空調,屋裡只有幾個這種款式的取暖器。
李遲舒讀大學以前從沒用過這東西,那次去民宿是第一次拿取暖器烤火。他身上衣服穿得最少,冷得厲害,就把腿捱得近了些,結果還沒回宿舍就覺得腿疼,捲起褲子一看,小腿上燙出三個大泡,過了整整兩個周那泡才慢慢出血變黑,最後結痂。但疤卻留在腿上很多年。
他給我講起這事兒時我都還能看見他小腿內側三個淡淡的疤痕。
我那時很疑惑,李遲舒並非是一個喜歡社交的人,而且學生會這種團建一般都是aa制,玩一晚上人均沒個100塊下不來。
“你怎麼會參加學生會的團建?你室友要你陪他?”
他搖搖頭,凝視著自己傷疤的位置沉默很久:“我那時候以為……你也會去。”
畢竟我是學生會的嘛。李遲舒只是想有機會見我而已。
但是我沒去,李遲舒從團建開始等到團建結束我都沒去。
而我早忘了自己為什麼沒去了。我喧譁熱鬧的青春裡拒絕過太多的人和太多的聚會,根本無從知曉李遲舒曾淹沒在哪一場我未曾光顧的浪潮。
此時他很聽話地挪開了腿,又靜靜地望著我笑。
“笑什麼?”我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只是用膝蓋撐起胳膊,扶著下巴偏頭看他,跟他一起笑,“問你呢,笑什麼?”
李遲舒開口,先呵出一口白氣。周邊的許多攤子都收了,公園大多數人也回了家,李遲舒的聲音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聽起來依舊不大,不刺耳,像他這個人一樣總很溫和:“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還沒去外面打工,他們冬天也會這樣擺攤。那個時候也沒有取暖器,我們家裡會提一爐蜂窩煤,如果我離火太近,也會被爸爸媽媽這樣打膝蓋,讓我把腿拿開一點。”
“是嗎?”我認真聽著,嘴裡卻不著調,“那我是媽媽還是爸爸?”
李遲舒被我問得一愣,隨即舌頭打結地說:“你,你是沈抱山。”
“逗你呢。”我颳了一下他的鼻子,彎眼一樂,“那他們賣什麼?也賣煙花?”
李遲舒搖頭:“賣衣服。煙花只有過年這一個月好賣。我們租不起門面,就在公園入口的空地上,也像這樣,支個攤子就賣了,下雨的話就支棚子——那種藍色的編織塑膠。”
說完又補充:“媽媽賣。”
我問:“你爸爸呢?”
“爸爸回家煮飯,接我下幼兒園。”李遲舒低頭笑,“媽媽很會賣東西,很能說,很強勢,賣衣服從來不虧本。但是爸爸不行。媽媽總說,爸爸嘴巴笨,又老實,一輩子淨吃啞巴虧。我小時候在她攤子旁邊坐著畫畫,就老聽她數落爸爸,說‘總有一天兒子也要教得跟你一樣’,說完又對著我發愁,老嘆氣,說‘太老實了也不好,小寶以後怎麼辦’。”
他拿著筆,說這話時並不看我。李遲舒回憶起自己的父母總是不看向任何人,要麼像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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