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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目光竟變得堅定。“不會,我知道再留在他身邊已是不可能的事,但求讓九郎知道內情,不要因為這件事再遺憾終生。”
丁述皺了皺眉頭,只得嘆道:“既然這樣,你須得等待時機,千萬不能魯莽行事。等到與他見了之後,我們就離開汴梁,尋找安身之地。”
雙澄閉著眼睛點了點頭。雖然做出了決定,但她的心情越發沉重,沉重到極點後,便似乎成了空白。
她本就有傷在身,先前奮力逃亡已耗盡體力,如今再加上這一番打擊,更是萎頓得沒了精神。丁述蹙眉走了幾步,從懷裡拿出一個扁長的瓶子,道:“這是我在山間配製的藥丸,可凝神固氣,減輕傷痛。你服下之後稍事休息,我這就出去尋找馬匹,在天亮前得離開這村子。”
雙澄木呆呆的沒動,丁述將藥瓶一傾,數枚烏黑藥丸就落在手心。
他送至雙澄面前,低聲道:“還愣著作甚?你不想早點脫離險境了嗎?”
她只能默默地接過丹藥塞進口中,苦澀滋味在唇齒間縈繞,即便她將藥丸嚥下之後,依舊覺得舌尖發澀。
丁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去就來,你不要外出。”說罷,重又蒙上黑布翻窗而出。
雙澄倚靠在牆角,看著那時刻就會熄滅的燭火,想到自己與九郎結識後的種種經歷,再想想先前師傅說的話語,不禁悲從中來。她不明白為什麼只想與九郎彼此相伴,卻會引來那麼多的阻礙。如今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則更感雪上加霜,本來還只以為太后薄情,如今就算沒有太后的攔阻,只要她的身世被人揭穿,也會給九郎帶來更大的災禍……
背後的傷處還是隱隱作痛,她吃力地蜷縮起來。沒過多久傷痛似乎漸漸麻木,然而隨之而來的陣陣乏力之感如海潮撲湧,很快就讓她陷入昏睡。
片刻之後,香案上的燭火搖晃了幾下,祠堂的大門被人從外輕輕開啟。
丁述慢慢走到雙澄近前,半蹲下來叫了她的名字,雙澄卻已經毫無反應。他沒有感到一絲意外,而是將她掉落在地的匕首收進袖中,隨後揹著雙澄,快步走出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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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息,雨止。天際雲層間漸漸現出淺淡的金芒,凝和宮黛瓦下猶在緩緩滴水。
整整一夜間,九郎未曾能夠閤眼片刻。半夜回到大內,太后命人請來諸多太醫替他療傷,但傷處疼痛依舊難消。更令他倍感煎熬的是元昌帶人出城後久久沒有迴轉,直至臨近天明時分,馮勉才匆匆趕來,說是雙澄果然遭遇馬軍追捕,後來卻被一個蒙面男子帶走。而元昌徹夜搜尋,最後在汴梁城南的河邊尋到了痕跡,但已找不到她的下落。
九郎心似寒雪,馬軍指揮使潘文祁是太后嫡系,除了她親自下令,還有誰能調遣他們連夜出城?
天亮之後,元昌趁著大內禁衛換班之際前來探訪。
甫一見躺在床上的九郎,他倒頭就拜,連連叩了三次。
“為何這樣……”九郎忍著腿上的劇痛想要撐起身子,馮勉急忙勸阻。元昌頭也不抬地道:“臣辦事魯莽,特來向殿下請罪。”
九郎蹙了蹙眉,道:“怎麼回事?你已經盡心盡力尋找雙澄,一時沒能尋到她,我也不會責備。”
元昌欲言又止,馮勉見狀,低聲道:“奴婢先去看看手下人有沒有將湯藥熬好,稍後就會迴轉。”說罷,便退出了房間。
元昌見馮勉離開了,這才朝前跪行了幾步,道:“臣聽說了事情的由來,是錢樺被打之後去太后那兒告狀,這才使得太后大怒,派人前去捉拿雙澄。如果不是錢樺那閹賊多嘴,殿下也不會遭此劫難。”
九郎疲憊道:“我先前擔心激怒了他反而對雙澄不利,如今看來卻是錯了……他那些傷也不知是在哪兒弄的,卻賴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