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報到分配(第1/3 頁)
那一年,閏7月。
臨行前,父母給了我1000元,讓我在外面照顧好自己。他們已經習慣了我的每次遠行,讀書和就業。在他們看來我終於離開了窮山溝,完成了靠學習改變人生的過程。而我也習慣了每次的獨行,做過的每一條選擇都和別人不同,每次出發時便都是獨行。讀書時,上初中,小學同學都去了我們鄉里的初中,只有我跑到了臨鄉一個村裡讀書。那時可能和家裡是一個想法——上完初中,找份工作,20歲便託媒人尋個媳婦,安穩過日子。上到初三,國家裁撤村辦初中,原村裡學生統一歸到鄉鎮。學業跟不上,同學排擠等原因讓原來的那幫同學紛紛肄業。好在沒有那麼多朋友,也便沒了被拉去鎮上打遊戲機,談女朋友的機會。努力學習中考居然考到學校第一名。然而畢竟是鄉鎮的,外面高手雲集,報考了縣裡最好的高中,居然離分數線還差2分。幸而上天眷顧,放假時這所高中招生辦到我家告知我被錄取了,原因居然是學校下調了2分分數線。從此便開始了第二次獨行。
走到哪裡都是陌生,都要重新認識,又都會離開群體開始新的獨行。高考報志願高校時,我不願再繼續這樣獨行,特地找了一群和自己成績差不多的同學問起了志願院校,和他們填報了同樣的學校和專業。
是的,你沒猜錯,學校是到了一個學校,分數有3-5分的差距,沒有分到一個專業裡,報到後才發現,這樣的專業居然不在一個院區。就這樣,繼續獨行。
海銳製藥,醫藥代表,在我這個院系只有我自己要去開始這段生活了,獨行,已經習慣的獨行。在家裡過了自己21歲的生日後,背上揹包,塞好那10張百元大鈔踏上了東去的火車。
那是一座臨海港口城市,以前只在書上讀過。經過一天一夜的火車勞頓,在聲聲方言中我走出了火車站。跨過泥濘的站前路,尋找著報到書裡提醒的公交站牌。
完成報到後,便找了一家小旅店住了下來,房間狹仄,燈光昏暗。躺在窄鋪上憧憬著那句“三年買車,五年買房”慢慢進入了夢鄉,下午頂著一頭亂髮在周邊閒逛了一圈,居然沒有想起去打整一下。倒是在公交車上聽聞到了幾個人對海銳公司優良的評價,更加篤信了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第二天來到公司門口坐上早已停泊好的大巴車,我們來到了一家新區的遠洋賓館開始了為期14天的封閉式培訓,從公司介紹到產品講解,課程豐富而難懂。第一次吃到了螃蟹,頓頓都有大米飯。培訓過程中我驚訝地發現原來我們這一批200多人裡有一部分今年3月份已經開始了內部實習,進入了當地辦事處工作。他們有吐槽內部壓迫的,有眉飛色舞講解一些醫生惡劣品行的,但幾乎都低調的刻意和我們這些沒有參加實習的人保持著距離。對於我來說,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壓力,為什麼自己沒有申請實習,為什麼連實習申請都沒聽過,足夠懵逼的狀態讓自己曾經引以為傲的學校實踐變得毫無用處。
培訓結束後,公司便開始對產品進行了紙質考核,考前宣佈如果考試沒有及格,將進行勸退處理。每個人都如臨大敵般地開始了資料複習,誰也不願意“出身未捷身先死”。透過和愛攀談的同事聊天才得知,原來今年招聘的人數超過了原來預計,要透過考試往下篩一批人,大概有10-15%的比例。這個訊息對於我來講無異於晴天霹靂,透過不了怎麼辦?想想父母送行時殷切的眼神,想想簽訂協議後只顧得玩沒有再尋找其他工作機會的失誤,想想自己為什麼連實習聽都沒聽過,想想自己到底有什麼優勢?……想得自己不敢再想下去。
順利進入大區選拔階段,我不知道那些人因為考試沒透過而被勸退的,更不知道這些也是剛剛畢業就失業的人該如何重新開始,但有一點,我很清楚,社會不講人情,殘酷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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