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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能地向後縮,無奈冥鎖收縮得更緊,只聽見那管蜜一樣的聲音嘆息著在我耳邊道,“明懸是那麼同你說的?只有三個時辰?你難道竟不知道,縱然我放出了黃泉,只要水流沒有漫到鬼湖,依舊是鬼族的時間快於人間。他若是肯捨出一半的法力,根本不存在來不來得及一說,你們哪怕在這裡呆上三個月,又有什麼關係?”
她的話不啻驚雷,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我們和那些枉死城的人處在完全不同的時空裡。他們在人間有三個時辰,而我們在鬼族有三個月,這麼長的時間,事情成敗足以有了定論。若是事成,我們回到人間足以保全那些性命。
我知道,一半的法術代價之大,明懸果然還是不肯的。以明懸的才智,他一定在看到那些亡靈的同時就知道自己的面臨的選擇。
可是,當時的他已經做出了了更大的選擇,為了我,為了云溪,為了紫陌。
我不怪他,換做是我,只怕也會做一模一樣的事情,甚至,我覺得他做得很對。我們來鬼族是為了尋找我父母親,是為了云溪找一個解開九天玄冰的法器,是為了給我自己一杯解開記憶的忘憂泉,不是為了救死扶傷的大義,更不是為了九天的安危和尊嚴。
我挺直身子,把臉湊得離她更近,一字字道,“那又如何,我們本就不是為了他們而來。你是鬼族眼裡獨一無二的聖君,都對他們棄而不顧,我們於他們有什麼義務,值得為他們舍掉一半的法術?”
閻君神色裡劃過一絲驚歎的讚許,帶著一縷戲謔的笑意,“想不到你倒是很冷情。這大概算是你這一世唯一的進益了。”她頓了頓,唇齒間彷彿在玩味著什麼詞句。她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有別樣的深意,我聽得不甚明瞭。但下一句話幾乎沒有給我任何揣測的空間,準確無誤地在我耳邊炸響,“其他的人也就罷了,可你難道沒有發現,那些枉死城的人裡面,還有你的父母?”
☆、引誘
彷彿有誰的尖叫聲刺耳地響徹,我有點分辨不出。直到閻君身後的那個黑衣人又一次閃身出來,死死托住我的下頜,我才明白尖叫的人原來是我自己。我不知道自己在叫什麼,只是想不通她為什麼要騙我,這種事情怎麼能拿來當做玩笑。我真的想笑,想說些什麼來反駁她,可喉嚨一陣陣發麻。臉上有點癢,我低頭在衣襟上蹭了蹭,看見一塊水漬。
閻君玩味地看著我,像是拆穿了我的心思,“妹妹你不信?”
我逼視著她的臉,惡狠狠地搖頭。
她笑得更歡暢些,嬌聲道,“在鬼族裡,閻君的話都不信,你還要信誰的呢?妹妹你不知道鬼族的規矩麼,不受降者,何況是兩個百無一用的凡人。”
我目眥欲裂,她含笑衝我擺擺手,“可別這麼看著我。大祭的勝者,水族的祭祀,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原來巴望著云溪先生能同來的,如今天帝弄了這麼一招,只怕到底是我虧了些。我想,總歸來的都是客,也不好這麼就把令堂令慈送回去,索性了結了他們的壽命留在枉死城裡,日後你若是大祭上有個什麼不好,一家子在我這裡團聚,不是皆大歡喜?”
我知道云溪和父母的謀劃是兵行險招,可終究沒有料到會是這樣。閻君看重的只是云溪一人,他是九天上排在首位的謀士,有他在手,等同於多了明懸和紫陌,對鬼族的價值大到難以估量。
可他們真的這麼堅信我在大祭上的失敗,以至於冒著這種背叛九天的危險也要與虎謀皮?
閻君從我身邊立起身來,從從容容退開一步,淺笑道,“妹妹,我原本也料不到事情會這樣,我只當你們定然會先保下那些枉死城的人。妹妹你是那麼善心的人,明懸又一向待你那麼好——”
挑撥離間,她是在挑撥離間。
明懸和我當時分明都不知道父母被困在枉死城裡,她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