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財政支絀難(四)(第1/2 頁)
嘉靖面對馬坤要求改革鹽政的根本不感興趣,將其他的大臣遣出去後,只留下嚴嵩一個人。
嘉靖這才問道:“惟中,國朝財政,真的如此吃緊嗎?”
嚴嵩無奈的說道:“陛下,近年以來,水旱頻仍,賦稅減少,南倭北虜,交相侵逼,軍費開支浩繁,東南又受到倭寇襲擾,歲入減少,歲出暴漲,國步艱難。”
嚴嵩其實還有一點沒講,就是嘉靖頻繁的營建,耗用的大筆的資金。有明一代, 嘉靖朝營建最繁,前期以淘汰老舊宮邸,寓意永珍更新為由展開數次新營建工程,耗資有六七百萬之數。之後,營建並未停歇,工程修建更甚,耗銀增數倍之多。經費支出包含一眾物料的採買辦納、工役匠役費用,一次營建少說需要二三百萬兩白銀的花費。期間,還有因天災等因素,宗廟和宮殿破壞,營建被視為最緊要事。
建工程越來越多,花銷巨大。時修飭七陵,預建壽宮及內外各工,凡十有九所耗常不下三十萬金,而工部庫貯僅百萬,工程所需要的銀兩都是從太倉支出的。
僅僅這兩年的營建工程,四郊花費四十六萬兩、慈寧宮四十八萬兩、慈慶宮七十一萬兩、西苑一號殿用銀七十六萬兩,四處營建共計花費二百四十一萬兩。都是嚴嵩想盡辦法從各處挪用而來的。
當然了,嚴閣老也不白乾活,要知道,小閣老的職務可是工部左侍郎,就是分管工程營建的,二百多萬兩白銀,有不少都被裝進了小閣老的腰包裡。
嘉靖說道:“戶部所言宗室祿米之事,惟中怎麼看?”
嚴嵩說道:“陛下,宗室有大有小,若親王郡王者,廣有產業,收入頗豐,就是不發祿米,也可自存,而將軍以下,惟靠祿米生活,不可斷絕。故自郡王以上猶是厚享,將軍以下至不能自存,飢寒困辱,勢所必至,常號呼道路,聚而詬有司,陛下貴為天子, 而天下祿糧至積欠數百萬石,皇子皇孫而衣食不繼,婚姻失時,叫號於官府,奔訴於京師,實有負親親之仁。”
嚴嵩的意思很明確,親王郡王們都是有土地有田產的,就算是沒有這點祿米,也能活得滋潤,真正痛苦的是那些沒有田產,又不能經商的低階宗室,據各地的巡按御史上奏:各府郡王將軍都尉而下祿米有頻年不得關支,有窮乏不能自存,狼狽至甚者,往往至京奏擾,有願入高牆求飽者,其急迫可見矣!
故而連嚴嵩也說道:“宗室不過受虛額之以廩祿,而實坐之以飢寒矣!”
大明的官吏是什麼尿性,嚴嵩清楚,嘉靖也很清楚,現在宗室人數不斷增長,地方財政負擔日益加重,而地方官員須在努力避免加賦的同時,儘量保證地方財政的收支平衡。為此,他們頻頻採用拖欠這一辦法。只有在藩王歲歲逼擾本司的時候,才會十分勉強地透過一些非常規手段給宗室一些錢財。
在嘉靖和親王郡王們享受著奢侈生活的同時,底層宗室的生活困頓不堪,祿糧銀拖欠或缺額,最大的受害者是那些完全依賴祿糧銀維持生活的宗室們。
代王府奉國將軍朱聰浸等曾上疏向嘉靖言宗祿積逋:臣數日一食,艱難萬狀。有年逾三十不婚,暴露十年不葬,或行乞市井,或傭作民間,或流移他鄉,或飢死道路,名雖宗室,苦甚窮民。請有司催補逋祿,使父母妻子得沾一飽,冒罪亦所甘心。”
說道這些事情,連嘉靖也老臉一紅,有些不自然了,嘉靖說道:“以惟中之見,該如何辦?”
嚴嵩認為宗室俸祿並非不多,而是不均,親王、郡王們得到了絕大多數的祿米,而底層宗室根本無法獲得賴以維生的祿米,而大明的制度又將這些宗室們的出路堵死了,現在的辦法就是從親王、郡王們的祿米中拿出一部分去給底層的宗室。
其實嚴嵩還有一個想法,但是他不敢給嘉靖說,其實面對這樣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