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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一線中通,險固萬分,遠處那一險關便是鐵門關。
鄭吉臉上又出現了一絲笑意,輕聲道:“章掖說明日過了此關,便可渡孔雀河。沿著河水一直向東走,你與英奇師兄便能回到鄯善城中,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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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關本是一道天險。
章掖卻不知使了些甚麼法子,那守關之人竟沒有為難他們。聞韜此時卻再也無心計較章掖用了何種手段。鄭吉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說的話也越來越少。他白日裡咯了兩次血。到了夜裡,不時難受得渾身打顫,透不過氣來。聶英奇傷好了些,給鄭吉施了針,卻收效甚微。
過了鐵門關,便要渡孔雀河。
河邊卻沒有渡船。幾人在河岸邊的戈壁上過夜,章掖將馬車拖到一邊拆了,在不遠處敲敲打打,將它改成一艘小船。聶英奇照顧了鄭吉一整日,一入夜便在篝火邊沉沉睡去。過了不多久,他卻被聞韜搖醒了。
聞韜雙眼熬得通紅,低聲道:“我不是在為難你,但是請你再去看看他。”
聶英奇與他一起走到鄭吉身邊。青年被幾件衣服裹著,倒在沙地上。他像是忍耐到了極點,雙目緊閉,牙關死死咬住。他臉頰的一邊挨在地下,沾滿了沙子,蜷曲的手指間都是摳出來的血痕。而最痛苦的卻是他的呼吸,似乎每一次的空氣濾過他肺腔時,都是利刃在貫穿他的胸膛。
聞韜道:“我給他渡了些真氣,想讓他肺腑不這麼難受。但是沒用。”他俯下身去,將青年痙攣僵硬的身軀又托起來,拂去他臉頰上沾著的沙子。“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他稍微舒服些?你想一想……”
聶英奇道:“你是否問過帶他來的那人,他路上是怎麼捱過來的?”
聞韜道:“你甚麼意思。”
聶英奇心平氣和地道:“阿芙蓉。”
聞韜有些驚訝地盯著他,卻見到聶英奇從懷中取了個盒子出來,開啟一看,當中一屜藥已空了大半。聶英奇道:“那人拆了馬車時,我在後面撿到的。他這些天一直偷偷地避著你吃這個鎮痛。”
聞韜不再說什麼,只是瞪著聶英奇。聶英奇看著聞韜搖了搖頭,給鄭吉餵了一丸。不多時,鄭吉全身痛楚似乎立即消散了不少,他臉上依舊汗津津的,表情卻平靜了下來。
月亮升起來時,鄭吉竟醒了過來。
沙漠中的月亮,居然是血紅色的。鄭吉譫妄地看了一下那紅色的血月,又轉過臉,有些驚恐地看著火光邊的聞韜。
“怎麼回事?”他的嘴唇發著抖,輕聲問,“我不知道……是不是人快死的時候,看什麼東西都會是紅色的?”
聞韜捂住他眼睛,輕聲安慰他:“別怕,那紅的不是月亮,是日出,是太陽昇起來了。”
鄭吉聽了,道:“那周圍為甚麼這樣黑?你又編鬼話騙我。”
他的恐懼卻似乎被沖淡了些,在意識不清中時睡時醒。聞韜又讓聶英奇過來為他號脈。聶英奇輕輕將鄭吉手腕放到他身上披著的薄氅內,道:“是屋漏脈,七絕脈之一。”
聞韜道:“暗帝說過,他本來有兩個月可活。而到現在,才只過了一個月。”
聶英奇苦笑道:“我知道,你一直不肯相信,他真的會死。直到現在,你還是不信。”他將那盒阿芙蓉丟給了聞韜,獨自坐到了章掖拆下來的車輪邊上。
鄭吉此時卻動了動,又醒了過來。他看著聞韜,慢慢地道:“你猜猜看,我方才聽見甚麼了?”他聲音雖虛弱,卻幾乎是輕鬆的。
聞韜冷聲道:“你很高興嗎?你終於可以離開我了?”
鄭吉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他的臉比沙子更灰白。第一次,他難過地要哭出來:“我不是……”
然後他被聞韜緊緊箍在懷內抱住,彷彿多日來勉強維繫著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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