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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布驟然揭開,最靠近車邊的人尖叫著被拖下,岑今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被人倒拖著拽摜到車下,尖叫掙扎聲不絕於耳,下一刻,忽然有人拽著她頭髮把她臉仰起,大吼:“這個不是卡西人!”
場上有一兩秒的寂靜。
這寂靜裡,岑今看清了一切。
這是在河岸邊,近樹林的一個營地,沒有船,但有一群帶武裝的胡卡人,有人圍坐著篝火喝酒,熱雷米和瑟奇,正笑著開啟啤酒,白色的啤酒細沫噴薄而出,舔上他們的臉。
而另一側,車上的卡西人,正被幾個粗壯兇悍的胡卡人,拽進陰暗的林子裡。
那一聲“這個不是卡西人”,幾乎讓所有人為之錯愕,有個卡西女人,覷著這時機,掙脫了鉗制,沒命樣向岑今奔過來,尖叫著:“岑!救我!救我!”
反應過來的胡卡人追上來,在那個女人就快奔到她面前時,手起刀落。
岑今哆嗦了一下,一道溫熱的血迷了她的眼睛,隔著那重血色,她看到那個女人趴在地上,掙扎著抬起頭,伸手指著她,說:“你……”
這女人戴頭巾,眼眶深陷,眼睛裡鎖著惶恐、絕望還有漸漸滅去的希冀。
岑今一下子發瘋了,這一時刻,什麼都不怕,衝向那個胡卡人,恨不得抓爛他的臉,但還沒碰到他,就被人給硬拖了回去,她聽到瑟奇說:“你發什麼瘋!”
岑今紅了眼,不管不顧,抓住瑟奇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瑟奇痛呼,一腳把她踹開,岑今痛地在地上打滾,耳畔傳來開槍栓的聲音,冰冷的槍口抵上她額頭,但很快被人撥開,熱雷米說:“別,她還有用,讓我來。”
他抓起岑今的衣領把她提起來,往林子裡走,岑今被他拖地跌跌撞撞,進到林子再深一點的地方,忽然僵住。
這裡是片屠場,屍首遍地,蚊蠅成群,有幾個胡卡人剛料理完,湊在一起吸菸,斜著眼看兩人。
熱雷米拖著岑今往前摁,岑今拼命掙扎,但力氣敵不過他,他膝蓋壓住她背,把她的臉死死摁在一個死人冰冷的臉上。
說:“岑,你跑出來做什麼?我們養著你,你有吃、有喝,不好嗎?外面的世界多殘酷啊。”
岑今嗓子嘶啞著淚流滿面。
熱雷米說:“我讓你看看,死了多少人,聽說死的人已經超過十萬了,這樣的屠場還有無數個,你自己看,天氣這麼熱,等到他們腐爛了,誰知道剩下的骨頭是卡西人的,還是你的?”
“保護區遲早要完蛋的,那個法國牧師的教堂已經完了,裡頭有三千人,都死了。要不是有我,你的保護區也早不在了——我從他們身上榨取點東西,有什麼不對?”
“岑,我給你選擇。第一是,你乖乖的,洗乾淨,回去,繼續做你的志願者,配合我們做事。運氣好的話,你還是保護難民的英雄,以後回到北歐,過你想過的日子;第二是,你就爛在這裡,沒人關心你的下落,你是失蹤人口,失蹤數字,你死了也不會有人追查,戰爭期間,一個兩個外國人失蹤,誰會當回事?多慘啊,千里迢迢跑來做志願者,錢、名、命,一樣都沒撈著……”
他把她拎起來,問她:“怎麼說?”
岑今止不住哆嗦,臉上的血和淚混在一起,嘴唇翕動著說不出話來,熱雷米等得不耐煩,忽然抬頭向那幾個胡卡人,說:“送個女人給你們玩玩。”
他把岑今推了過去。
那幾個人怪叫著撲上來,岑今歇斯底里地尖叫,掙扎著連滾帶爬,混亂中,她抱到熱雷米的腿,死死不放,好像這是唯一的依靠,然後拼命點頭。
熱雷米摸摸她的頭,說:“你聽話了?”
岑今點頭,淚如雨下。
接下來的事,她記得恍恍惚惚:熱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