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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他們合情合理,哪怕我猜測全錯,是條黑船總沒錯的。”
衛來沒說話。
這也虧得是她,專門研究過這種地下貿易,換了自己,加多幾個也未必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看透玄虛。
現在再想,岑今的做法確實並不誇張——阿族人疑心很重,他們臨時要求下船,一定會招致懷疑。
衛來長吁一口氣:“行吧,哪怕改行程也值了。”
“不用改,塔皮歐不是說還有一班船嗎,再等四個小時就好。”
“還要回油碼頭?”
“衛先生,做事要做周全。阿族人被海警扣了這麼大一票貨,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一對在出事當晚下船並且再也沒有出現過的人不會受到懷疑和報復?”
她湊近衛來,壓低聲音,唇角在車內的暗影裡再次勾起:“可是,如果我們又趕回去坐船,情況就不同了。”
“那說明,我們下船,是真的突然發病;而我們又去坐船,也是真的著急趕路。”
“如果你想把事情做得再完美些,可以讓沙特人在圖爾庫的醫院給我做個急救記錄。不過,我目前的安排,足以應付阿族人的腦子了,他們會忙著去揪內奸、臥底——船在公海被扣押,訊息會對外封鎖一段時間,等他們鬧得雞飛狗跳的時候,我們已經在海盜的船上了。”
衛來沉默半晌,大笑。
然後在車窗邊沿摁滅菸頭:“厲害。”
他倚回車座,看遠處的夜景,眼睛適應了黑暗,景的輪廓也慢慢顯形,那是建造公路時遺留下的不需要開鑿的巨石,粗糙而又笨重。
衛來說:“人口販運都是一個大的產業了嗎?”
他一直以為,只是較為猖獗的犯罪。
“為了錢。低成本、高利潤、需求量大,還可以迴圈再生產。”
“迴圈再生產?”
“是啊,子彈打完了就完了,毒品吸了也就沒了。可是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可以終年無休,被你一直壓榨到三十歲、四十歲,可以轉手再賣,哪天她沒有客人了,還可以流向器官市場。”
哦,這樣。
上船的時候,他知道是黑船,但不知道那些貨原來是人。
事關人和命運,值得與否這種字眼就太輕了。
他轉向岑今:“傷口在哪,我幫你處理一下吧,那麼喜歡穿晚禮服的人。”
車燈撳亮,岑今扯下簡易止血帶。
衛來看到傷口,在左臂內側,如果是普通利刃,刀口平齊,癒合會較快,熊爪就是這點不好,傷人傷己都兇殘。
他先用礦泉水擦拭掉血漬,然後酒精球清創,猶豫了一會,選了小管的面板粘合劑:“傷口不算太深,縫針其實會更保險——用粘合劑的話你要注意,否則皮下可能會留空腔,傷口也可能拉裂。”
岑今嗯了一聲,看他低頭細心幫她塗拭,忽然對他起了興趣。
“你是半路來的,還是入籍的?”
衛來笑笑:“不好說,我爸在國內可能有債,帶我偷渡,到了歐洲,把我給賣了。”
“賣到收養家庭?”
“要是那樣就好了,童工。”
他伸手托住她手臂,偏頭看塗抹的是否均勻:“人還沒機器高,給人踩縫紉機,車線,釘釦子,有一根機針,從我指頭戳下去,對穿。我以為這輩子指腹上都會有個洞,可以眯眼對著看太陽,沒想到長好了。”
“後來呢?”
“繼續釘釦子,被人道組織解救,唐人街待了幾年,去馬來西亞貝雷帽受訓,沒透過,被開除了。準備應徵僱傭軍的時候,遇上麋鹿,他喜歡去那裡挖人。”
他把她的手臂擱到駕駛臺上:“晾會。”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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