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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廳門被踹開,聽到動靜的沙迪慌亂地衝進來,岑今眼鋒一冷,厲聲說了句:“滾出去!”
沙迪嚇了一跳,猝然止步於門口,不敢再往裡走,但也不敢離開。
虎鯊翻身下桌,腰裡拔出那把精美的鍍金轉輪手槍,咔噠上膛,大踏步走向岑今,衛來擋過去,虎鯊喉嚨裡發出嗬嗬的重音,仰頭看衛來,槍口重重抵住他胸口。
衛來說:“嗨,嗨,冷靜可以嗎?”
海盜果然都暴躁,即便是聲名赫赫的海盜頭子。
虎鯊眼睛充血,翻卷的嘴唇肥厚,脖子上的蓋巾因著劇烈的動作扯開了些,衛來看到近乎觸目驚心的傷痕。
飯廳裡的氣氛一時僵著。
感覺上,這死寂延續了很久,直到岑今輕輕笑起來。
她站起身,走到兩人身邊,輕輕推開衛來,自己不動聲色地抵上了槍口。
槍口正抵住她脖子,白金鍊上的那顆硃砂痣樣的紅色石榴石吻著黑色的槍口邊緣。
衛來死死盯住虎鯊搭在扳機上的手。
岑今說:“想開槍嗎?來啊。”
她往前走。
虎鯊尷尬極了,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步步後退:“今!我們是朋友,我們談的是船不是嗎?我想……”
他後腰撞到了飯廳邊的操作檯,沒法退了。
岑今伸手去拿他的槍,衛來有點緊張,怕她操作不當或者虎鯊稍有動作會走火。
好在虎鯊還算配合她。
她拿到槍,翻轉著看了看,咣噹一聲,隨手扔在操作檯上。
柔聲說:“但是,你還可以有其它的選擇。”
她看著虎鯊的眼睛,壓低聲音:“我給你贖金,給你洗手退休的機會,讓你和政府修好,要求他們對你的一切既往不咎,你會成為政府的座上賓,可以拿到外交身份,帶上錢,徹底離開索馬利亞,找一個不打仗的和平國家,買房、買地、娶個女人、生很多孩子、放心地享用一日三餐、養花、養寵物,安安穩穩過你的50、60、70歲。”
虎鯊沒反應過來:“什麼?”
岑今笑起來,她伸出手,幫虎鯊把蓋巾重新圍好:“好好想想我的話……今天的談判就到這裡。”
然後回頭看衛來:“走吧,去外頭看看風景。”
——
上了甲板,一派魚腥味。
這船是偽裝成普通貨船的,談判的時候,其它海盜不能無所事事,於是槍械放下,真的在捕魚。
有釣魚的,有拖網的,甲板上已經積了好大一堆,有人忙著給各種海貨開膛、清腸,地上的血跡混著水大灘地往外蔓延,有海螃蟹奮力拿鉗子拱開帶血的魚頭魚腸,艱難地往外爬。
岑今繞開滿地狼藉,順著舷梯往上——舷梯一路通到駕駛室的頂層,視野很好,有一種被喧譁聲裹住的安靜。
雲層很厚,沒有陽光,海面不那麼亮,是一種近深沉的暗藍色,極目遠望,沒有第二條船——這使得腳下的船孤獨,但也怪異的安全。
岑今迎著海風抓理頭髮,越理越亂,但她樂此不疲,末了索性閉上眼睛,聽任凌亂的髮絲亂吻面頰、眉心、眼睫。
衛來笑她:“心情不錯啊。”
他向下看:虎鯊上了甲板了,心事重重的模樣,間或抬頭看這個方向,滿目狐疑,但知趣地沒來打擾。
岑今說:“當然,我知道有人想殺我,但虎鯊的船上,應該是這一路最安全的地方。”
衛來揶揄她:“還以為你膽子大不怕死,原來也會擔心安全的問題。”
岑今說:“最怕死的人,不一定是膽子最小的人啊。”
“那是什麼人?”
岑今沉默了一會:“眷念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