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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卸下的彈膛甩水,無意間抬眼,那幾個人又是往後齊退,其中一個大概是想撿邊上的魚叉,看到衛來看他,飛快地又把手縮了回去。
衛來大笑。
說:“沒事……不關你們的事,你們先拉魚,但要幫我個忙……”
他把彈膛啪一聲拍進,試了下拴,然後冷笑著看遠處的海面:“帶我在這一帶繞兩圈……萬一有人落水,我們還能救個人呢,是吧。”
——
漁船在偌大海面上兜了兩圈之後,天開始暗下來,桑托斯小心地點起漁燈,拉網上來的活魚堆在艙肚子裡,蹦躂、翻白眼、魚鰓一翕一動——沒有漁民敢上去處理,都抱腿坐著,臉色不定的互相對看。
海上找兩個人,跟撈針也沒太大分別。
衛來覺得沒什麼希望了:“行了,回去吧。”
桑托斯趕緊調轉船頭,馬達響起,船尾開始翻浪,船頭一盞微弱的橘紅。
開出一段之後回看,泛水光的夜色像緊追不放的嘴,迅速吞掉船尾拖出的白色浪痕。
岑今向他身邊靠了靠,低聲問:“那兩個人……會死嗎?”
衛來說:“我傾向於覺得不會。”
做好周密計劃要殺人的人,連船隻爆炸這種後招都能想到,不可能不做萬全的脫身和接應方案——不管是用什麼方式,那兩個人平安脫險的機率,可比他們要大的多了。
岑今不再說話。
感覺上,度過了一段長長的沉悶水程,最後靠岸的時候,衛來甚至不覺得那是村子——布庫村沒有點燈的習慣,從海上看,只黑魆魆的一片,和荒郊並沒有太大區別。
衛來帶岑今回到棚屋。
麵包車在門口停著,經過一天暴曬,車裡像個暖房。
岑今想進屋,衛來拉住她,示意了一下車子:“不在這住了,上車。”
車出布庫,他讓岑今把行李包遞給他,自己翻檢了衣服,邊開車邊穿,無意間從後視鏡裡瞥到岑今:“你不換衣服?”
“大部分都丟了。”
她行李帶的本來就少,更何況重要的行李,包括衛星電話,都毀在那條船上了,衛來暗地裡咒罵了聲,從包裡揀了一件自己的襯衫扔給她:“湊合先穿吧。”
後座傳來窸窣的聲音,衛來把後視鏡拗翻了不去看:“我知道大致的方向,今晚應該能到桑托斯說的那個大村子——那裡有電話,我得儘快跟麋鹿他們連上線,不然的話,所有事都斷在這了。”
岑今嗯了一聲:“好了。”
後視鏡拗回的瞬間,他看到她正低頭係扣子,襯衫下襬斜在膝上:他的襯衫,她能當裙子穿了。
衛來踩下油門,讓她幫忙看車外: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大”村子有多大,萬一也只方圓幾十戶,錯過的可能性很高。
幸好沒有:村裡有電話,也就同時拉了電,約莫開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岑今看到不遠處的燈光,及時提醒了他。
衛來掉轉車頭,車子緩緩進村。
這裡比布庫村多了些文明社會的氣息:雖然也有歪斜的棚屋、遛彎的羊,但偶爾的,可以看到磚泥砌成的屋子,最亮的一處在開闊的泥地上,是舊的集裝箱改成的房子,屋簷下綴了個燈泡,集裝箱上開了幾扇門,門上釘白底黑字的牌子,是村公所的辦事處。
中間的一扇門大開,裡頭鬧鬧哄哄,居然有人在排長隊,衛來停下車,大踏步進去,所有人都詫異地看他。
岑今也過來了,站在門外等。
隊伍是從屋角一張桌子那開始排的,有個穿白襯衫的黑人正跟排在最前面的人說著什麼,看到他時,也愣住了。
衛來沉聲問:“電話在哪?”
那人下意識回答:“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