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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都被推到了一個極端的位置接受考驗。漢娜因為自尊,寧願被終身監禁,也不願當眾承認自己目不識丁;米克因為那段被主流價值觀視為罪惡的戀情,而沒有勇氣去揭示真相。最終,漢娜被終身監禁,在獄中孤清度日。
不知是對青春時代自己純真戀情的懷念,還是對漢娜無辜受難的自責,成年後的米克開始向監獄中的漢娜郵寄磁帶,磁帶上全是由他朗讀的各種小說。這成了漢娜在監獄中的精神支柱和救命稻草。
有一個場景讓人看了格外心酸。漢娜按照錄音,從監獄圖書館借來同名小說,對照著讀音,在書本上辨認與讀音對應的每一個字詞,用這種方式開始學習認字。那樣執著,那樣鍥而不捨。她開始識字,開始認識和思考自己。
片中交代的漢娜行為善良,十分渴望和迷戀讀書,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她的罪惡是那個特定時代與環境造成的,她本人沒有選擇的餘地,或者說,她沒有選擇的自覺和勇氣。
作為一個一心向善的囚禁者,在關押了二十多年後,漢娜被允許釋放出獄。
而已經年逾七十的她將回到哪裡,哪裡才是她晚年的歸宿,這是人人都有的疑問。監獄找到二十多年來唯一同漢娜保持聯絡的米克,希望他能夠幫助漢娜。而如何面對自己十五歲時的荒唐戀情,他是否還有勇氣和必要來承擔這種責任呢?
面對因為自尊而深陷牢獄的漢娜,面對老邁而來日無多的漢娜,觀眾多麼希望米克能夠邁出幫助漢娜的這一步!漢娜無疑是可憐的,而米克有必要為自己年輕時的荒唐而承擔一個人的後半生嗎?答案並不是只有一個,米克即使選擇迴避也在情理之中。而艱難掙扎過後,米克最終還是選擇了承擔,讓觀眾很鬆了一口氣。
但這種承擔是非常有限的,僅是生存意義上的——替漢娜找到住處和工作,剩下的,漢娜明知是奢望,卻又滿心期盼的情感溫暖,米克給予了含蓄卻明確的拒絕。
彰顯溫斯萊特深厚表演功力的一幕,發生在探監時刻。那是漢娜與米克分開二十多年後的第一次見面,年少的男孩兒已經完全長大成人,並且身為人父,那個曾經風華正茂的女子也已經變成佝僂老嫗。兩人四目相對,完全不知所措。悽惶與百感交集中,嘴裡輕喚著“孩子”的稱謂,漢娜遲疑著,卻分明又是十分渴望地,將自己的一隻手向桌子那邊的米克伸過去。那隻手伸得那樣富有情感,彷彿蘊含著千言萬語:是曾經感情的傾訴麼?是對此時米克行為的感激麼,是因為長年的孤獨,渴望人與人之間的親情與溫暖麼?……什麼都有了,直伸得人潸然淚下。
而與漢娜期待的相反,米克只是禮節性地與那隻手淺淺一握,臉上充滿了冷漠,緊閉著雙唇,似乎希望會面趕緊結束。在告訴漢娜自己第二天會來接她出獄的同時,米克站起身來準備告辭,而漢娜分明又將自己的身體向他傾斜,那是一個渴望擁抱的明確表示,可米克依舊冷漠著,一側身,堅決地走了。
這個冷漠,把漢娜推向了死亡。
沒有感情,沒有親情,監獄內外的活著又有什麼區別呢?在出獄的前夜,漢娜踩著伴隨她日日夜夜的錄音和書籍,選擇了懸樑。
電影對人性的解剖和表達是豐富和深入的。漢娜為了不讓別人知道自己是文盲,為了尊嚴,她選擇了放棄自由;而米克為了不讓自己的荒唐歲月被人所知,遭人恥笑,在一個生命自由面臨被剝奪的時候,他選擇了沉默。沉默的代價是二十多年的惶恐不安,是二十多年的良心考問,是竭盡所能源源不斷地、彷彿贖罪一般地用錄音讀書的方式向獄中人表達歉意和安慰。而更有一個情節,加重表現了漢娜作為懺悔者和贖罪者的悲劇:她將自己在獄中勞動攢下的七千多美金,託大衛轉交給那位倖存下來的*作者,以祈求死去人們的原諒。但那位身居豪宅的優雅高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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