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2 頁)
往東走,是掌管府中中饋的柳伯孃的院子。可這些年,柳伯孃為了討好二姐姐,對她和姨娘亦是日日欺壓。
還能找誰呢?
即便是對她和姨娘多年不聞不問的父親,亦或者日日欺壓她和姨娘的柳伯孃,同府中其他人相比,竟然也算是對她‘和顏悅色’的人了。
姜嫿眼圈陡然紅了,像是這十幾年的委屈,在這一刻突然爆發。偌大的姜府,她怎麼,怎麼都找不到一個能夠幫幫她的人。
還能找誰呢?
還有誰……
她惶然地望著四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在曉春擔憂的目光中,快步向南邊的廂房跑去。
南邊的廂房住的是姜府的貴客,其中一間,住著當朝最年輕的丞相——謝欲晚。
他是哥哥的同窗好友,新皇登基後,他官拜丞相,被特許休假三月。丞相府尚在修繕,故而暫時借住姜府之中。
恰逢姜家學堂夫子回鄉,哥哥百般相磨,讓謝欲晚應下了夫子一職。
上次姨娘病重,她求了府中各處,都沒有求來大夫。最後死馬當活馬醫,求到了謝欲晚門前。他知曉後,立刻讓隨行的大夫去看病,救下了姨娘。
很荒唐,很唐突,很不符合禮數,但這時候姜嫿已經想不了這麼多了。姨娘的屍體還躺在床上,多耽擱一日,姨娘的屍骨都要多受些摧殘。
是她無用,若是,若是她爭氣些,若是她討祖母父親喜愛些,若是她那門婚事沒有被退婚,她起碼……起碼可以讓姨娘如常人般下葬。
停在廂房前,姜嫿也顧不上自己滿身的慌亂,上前一步。她曲起手指,慌張扣著門。
看見無人守在門前的這一刻,她才想到,這些日學堂放假,正是因為暫代夫子一職的謝欲晚有事外出。
如今不過兩日,他回來了嗎?
就在她慌亂思索之際,門陡然開了,出來的是一個陌生的丫鬟。
丫鬟望著她,上下打量一番:“我家公子這幾日不在府中,小姐若是有事,過幾日再來吧。”
說完,門在她面前“砰”地一下關上。
姜嫿眼眸顫了一瞬,要說的話一句都沒來得及張口。
那顆原本就被悲痛滲透的心,在三月蕭瑟的寒風之中,開始凝出寒霜。她其實沒有覺得謝欲晚一定要幫她,她只是,只是在想。
為什麼她和姨娘的一生,要活的如此悲哀。
在這種時候,她第一反應來求的,居然不是她的父親,不是她的嫡兄,不是她的嫡姐,不是她的伯孃,只是一個只在學堂上有過幾面之緣的陌生人。
就好像,她在心中清楚地知道。
謝欲晚這般的陌生人,做的,都會比那些生來便有親緣關係的人要好上許多。
但是她還是得去,她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姐,手下只有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丫鬟,處理不好姨娘下葬的事情。
姨娘生前已被無限苛責,她不想,姨娘死後,連個簡陋的葬禮都沒有。
姜嫿向西邊走去,今日休沐,父親應該是在府中的。顫抖敲開父親院子的門時,一開門,侍衛便攔住了她:“大人今日有要緊事,小姐不若明日再來。”
明日,又是明日。一系列的拒絕,讓姜嫿再也忍不住,不由崩潰哭出了聲:“你們去告訴父親,姨娘死了,去告訴他啊,姨娘死了,她死了。他生前一次不去看望,死後還不能去嗎?”
她慌亂崩潰著,已經語無倫次:“讓我進去,或者你們去告訴父親,姨娘死了,沒有這樣的父親和丈夫的,他不能這樣。”
說著,她欲扒開侍衛拉他的手。
兩個侍衛眼疾手快,將人死死攔住。
姜嫿雙手拔不開,顫抖著聲音說道:“那我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