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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嚇人的臉色現今終於又恢復了健康紅潤。
“朝……夕……”她張了張嘴,想開口喊他一聲,誰知那粗啞的聲音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屋子裡原本就安靜的很,只有小傢伙抽抽噎噎的叫喚聲,現下正哭累了,初初聽到岑藍喚了這麼一聲,他圓圓的大眼睛瞪的老大,踮著腳尖直往床上撲,
“阿姨……阿……姨……”他高興壞了,胖乎乎的身子在岑藍手邊扭來扭去。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兒受了傷,好像全身都被肘制著,一碰就疼的厲害,現在朝夕往自己身上這麼一蹭,自己蹦著的一根神經立馬就收緊了,手臂上傳來的刀子入肉的痛感,她眼睛抽搐了幾下,額頭上立刻浮現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小朋友察覺出了她的不對頭,縮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岑藍眯著眼睛看見孩子臉上的表情又是害怕又是不知所措,剛想開口哄幾句,他癟著嘴,小心翼翼的,輕輕的,怕是驚擾了她一般,喚了一聲。
“媽媽……”
也許這是他第一次對著人喊出這兩個字,雖然字正腔圓,但聽著總歸底氣不足。小孩子的心思總是簡單,他怕被拒絕又怕她聽不見,眼睛都不敢瞧她,低著腦袋乖乖的站在床頭。
就是這般可憐兮兮的模樣,像一道閃電劈中了她的心。是了,逃亡的回憶席捲而來,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拼命,原來這只不過是一種本能——上古以來母獸護犢的本能。這場變數,說不清是誰救了誰,是這個孩子,讓她在荒蕪中被風乾的心又重新鮮活起來。
房間裡的動靜驚動了門外的人,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小姑娘走了進來,看見岑藍確實醒了,開心的眼睛都放著神采,“您終於醒了,再躺下去我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小護士說話的聲音跟春天裡的喜鵲一般,語調清脆,夾著滿滿的歡欣喜悅。
“您等等,我給您去叫醫生來。”
過了不一會,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醫生走進了病房,岑藍面前睜開眼睛看了看,很慈祥的模樣,周身散著淡淡的中藥味,莫名的讓人覺得親近。
“剛醒來不要多動,麻醉藥剛過估計有點疼,下午我開兩劑安神的中藥給你喝。”她緊了緊岑藍的被角,語氣很是和善,“以後左手不要使大力,陰雨天更要曉得保養。”
女醫生這麼說著,旁邊的小護士倒是忍不住了,睜著雙大眼睛,說起話來抑揚頓挫:“您剛來的時候我們都被嚇壞了,整個胳膊都紮在荊棘叢裡,蘇政委說他們拽你不下來,只好用軍工鏟將那一片的灌木叢連根帶土的都刨了起來。”
“那密密麻麻,又粗又硬的黑刺全都鑽進您的肉裡了,還有幾根就交錯的卡在尺骨那兒,我們看了心裡直發毛,您的手腫的就跟那饅頭一樣,淤血又出不來,再遲幾分鐘,大概連王醫師都救不回來了。”
女醫生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嘰嘰喳喳喜鵲一般的小護士吐了吐舌頭,模樣俏皮的很。
“顧先生待您真好,是派了專機連夜去B市接來王醫師,這才保住了夫人您的手。”她滿臉的崇拜神色,意猶未盡的說,“王醫師祖上是宮廷的御醫呢,平時我們想見都見不著,今兒個卻是沾了光。”
女醫生倒是好脾氣,任由小護士眉飛色舞的說完後才細細的詢問岑藍感覺如何,又叮嚀她身體虛寒,脾弱胃熱,平時應當多注意一些保養。顧朝夕小朋友聽不懂大人們說些什麼,大約知道穿著白衣服的是醫生,邁著小短腿跑到她身邊,拉著她的衣角仰著頭問:“我知道,生病了要不要打針才能好?”
屋裡的幾人被孩子稚氣又天真的話逗笑了,小護士過去摸了摸孩子的細軟的頭髮,一本正經的說:“小朋友,你放心,你媽媽很快就又能陪你玩了。”
顧卿恆早就到了門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