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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便聽見外面一陣嘈雜,聽聲音像是隆禧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離別
沒有等候多久,便有王府的下人帶我去了書房。
我垂眼用餘光關注了被關上的房門。
隆禧的書房這是頭一次進到。正堂掛著黃公望①的《丹崖玉樹圖》,左右對聯分別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②比著畫兒倒是意思磅礴。
右耳室是一張簡單的梨花木床,同晴痕閣的那張相比少了些精緻。床邊的四角架上依舊是一盆白色雛菊。
我的腳步硬在原地,勉強方把注意力從那盆雛菊上抽回來。
左耳室是一方書桌,筆墨紙硯俱全。隆禧提筆在書寫什麼,似乎沒有注意到我已經來到他跟前。他後方是左右兩排書架,中間空出的位置正好掛著前朝畫師張宏③臨摹的《富春山居圖》④。
房間裡散著淡淡的墨香。
我輕咳一聲,張嘴不知該叫他王爺還是隆禧,便杵在原地,等他發覺我。
隆禧抬頭瞧了我,停下手中的狼毫,似乎早有準備地將一盞茶推向前。
“坐吧。”他將手中的信箋拿起摺好,放到一邊,做了請坐的手勢。
這個客氣的動作,像他被褥上的脂粉味,猛地刺激到了我的神經。
“我來同你道別。”我未等他開口——事實上,我有些隱隱地害怕他開口。倒不如讓我自己先說來得不那麼傷感。“多謝王爺這幾日的照顧,大恩大德無以為報,請受小女子一拜。”
我起身走到他右側。
我記得蘭珠以前跟我說過:男子一旦成婚,便不一樣了。
隆禧確實跟以往不同了。他安靜地坐在那裡看我行完大禮,似乎都是應當的。
我心中滿是酸楚,或許我想的不錯,隆禧對我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
男人的一時興起,能經得起多大的考驗?
我苦笑,揚了揚嘴角:“承蒙王爺照料,這些日子多有打擾了,明日我們便會離開。”
書桌右上角紅燭“嗞咂”彈動了一下,火苗搖曳,投射在他臉上的光影也跟著曖昧不明。
“你不能走!”
打破鎮定的語氣使我不由得驚訝地望向他。
目光穿過紅燭,比任何一種光線都熾熱。他有些動容,擱在桌上的右手微微顫抖,握成了拳。
“你不能走。”
恢復了的鎮靜令我心中僅存的一絲希冀頃刻間破滅。我冷笑道:“我不走……王爺給我怎樣的名分?”
他目光一滯,緊抿的下唇卻掩蓋不了他的隱忍和剋制。
“你不讓我走,你想讓我揹負怎樣的名聲?側福晉?庶福晉?還是妾侍!你能給嗎?一瓢弱水,哼,你給得起嗎!”我激動地掏出“萬錦迎春”拍在他跟前的桌上,“一支簪子就想讓我對你死心塌地,你當我林含陌是那些小心小性的普通女子?”
他寂靜得像深夜的幽幽山谷,黑眸含霜連燭光都像是要冰封在那雙眸子裡一般。
原本想好的簡短的話語,在他這樣的冷靜處理下由抱怨變成了諷刺。
自尊在愛情面前微不足道。我丟了愛情,卻還想挽回自尊。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說得好聽,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了?我要真信了早就與你私定終生了,我不與你親近便是要叫你永遠都記得我。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你還真以為我傾心於你?
你憑什麼叫我留下?你是我的誰?真是笑話!”
我放肆大笑,笑到最後發覺自己真的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隆禧抽搐的嘴角在我看來原是這樣的快意。我本就是個報復心極強的女子,待含阡如此,待隆禧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