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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
與月華接觸愈多回,曾被收起的記憶也一一被喚起,想到一就有二,然後便愈來愈多……
他往後靠向車背,僅剩兩天不到的時間,他真的可以釐清頭緒嗎?
一九九二年
“誰要去提水?”淨文將稻草塞進窯爐中,秀綺則拚命在旁煽火,月華則被她們這一組的男生包圍著說話,說的很專心,也無法脫身,其它女生也甭提了,早就怕被太陽曬黑,整群全躲到樹蔭下,要喚動她們做事……很難。
“我去吧!”剛剛指揮大家把土窯造好,正在一旁休息同時將食物包上鋁鉑紙的茱敏跳起來,將身上的草屑拍掉。
“好,麻煩你了。”
“不會!”
這次烴窯之旅是他們外文系一年級A、B兩班自迎新露營後,首度合辦的活動,規定所有人都得到,連班導師及系主任都親自來坐鎮。
茱敏找到兩個空寶特瓶,朝位在田地另一邊的農家走去,那邊的農家很好心,不僅提供場地給他們烴窯,還借廁所給水的。
烴窯對她這個在鄉下長大的孩子一點都不陌生,從沒想到這會是大學最熱門的聯誼活動。
現正值秋天,陽光熱而不炙,她仰起頭感受拂來的清風,深深吸進收割後的土地芳香,這個香味令她想到南部的老家,真想回家呀,窩在媽媽的身邊訴說生活近況,而不是每天晚上打電話回家進行不到兩分鐘的問候……
暖暖的陽光曬得她很舒服,回頭看一眼那群全躲在樹蔭下的同學們,忍不住搖頭,為他們覺得可惜,竟然白白浪費這美好的陽光。
她走到農舍時,東張西望,想找人請求同意讓她取水時,可都沒見到人,驀地,一股香菸味飄進鼻息,耳中竄進說話和爆笑聲,她抑不住好奇地朝農舍另一頭走去,並在轉彎處停下來。
駐足聆聽一會兒,赫然發現說話的是隔壁班的人,而那笑聲也愈聽愈耳熟,她不禁皺起眉頭,這不就是那個雲丞風的招牌笑聲嗎?
雲丞風用力吸了口煙,感受血液衝向腦門所帶來的瞬間衝擊,翹起舌頭讓煙滯留在口中,然後仰起頭,嘴一張一合的,並且滿意地看著吐出的煙成圈狀飄向天空。
他不特別偏好抽菸,也不是煙槍,但抽菸對男人而言,是種肯定的象徵。
國中時,一群同學利用午休時,聚在學校垃圾場附近的偏遠角落,輪流抽著一根菸,現在回想起來,不知當初出自己怎麼能夠忍受混雜著垃圾酸臭和尼古丁的氣味,或許是好奇和嘗試刺激的躍躍欲試感凌駕了一切。
那就像是一種儀式,一種象徵擺脫了小男孩身分、成為大男人的過程,只是,這個過程讓他嚐盡了苦頭,當初對“抽菸”一知半解的他,依樣畫葫蘆抽了一口,並把煙“吞”進去,然後他的肺部就像是要燒起來一般,整個人哨咳不已,因而引來眾人的訕笑……
當然,後來知道了“吸菸”的要訣後,便沒再鬧過笑話。
“真他媽的累,不曉得幹啥辦這場班遊?都是我們在做苦工!”陳斯文拉著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才一抹,袖口就是一片灰黃,此人雖名為斯文,可說話和做事卻一點都不斯文。
方才他們才在田中搜翻所有可用的土塊堆做土窯,造了兩個給自己班上的,隔壁班的女生則自己動手做好一個,另外一個就讓隔壁班的男生自己去傷腦筋,他們才懶得理。
“美其名是增加兩班的感情,主要還是為了丁月華。”羅大威灌下一大口的水。“主辦者居心叵測。”
聽到丁月華的名字,丞風心微微一動,可繼續維持靜默。
陳斯文重重嘆口氣。“唉!說實話,咱們兩班女生都滿多的,漂亮的也不少,可就是沒一個像丁月華一樣,美的神秘、有味道,把所有人都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