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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旭陽不敢耽誤,連忙出門輕點人數,準備出發。
太子妃所在的別院被清宴帶兵府兵層層圍著,院子本就空曠,如今站了陳兵列甲的府兵,越發顯得森嚴空曠。
路杳杳站在一個小院門口,清宴低眉順眼地跟在身後,耳邊是順著冬日寒風飄來的咳嗽聲,撕心裂肺,鼻尖飄蕩著濃重的草藥味。
天邊的那朵雲壓了過來,天色陰沉黑暗,大雪即將來到。
「大夫請來了嗎?」她扭頭輕聲問道。
「請來了請來了,正在院外候著呢。」清宴連忙說道。
路杳杳冷淡地點點頭:「勞煩清長史送進去吧。」
清宴自認為也是個能言善道,頭腦靈活的人,現在夾在路家兩位娘子郎君當真覺得頭疼,這事到哪都是一個燙手山芋。
「那娘娘可要去看看。」他狀似不經意地問著。
路杳杳淡淡掃了他一眼,淺色的眼波映著雪色格外平靜:「明州處置使病退多月,職位空缺許久。」
清宴眼睛一亮。
「去吧,此番上長安還需清長史派人護送。」她垂眸,纖長濃密的鴉羽顫了顫,低聲說道。
「萬事還需解開心結啊。」清宴臨走前,忍不住低聲勸了一句。
路杳杳看著他離開,沉默地看了許久那扇緊閉的窗戶。
屋內的聲音停了片刻,那扇窗戶發出難聽的吱呀聲,只是剛剛推出一條縫,路杳杳呼吸一怔,眼波微動,立馬轉身離開。
大雪終於再一次落下。
鵝毛大雪紛紛而下,路杳杳走到半路路遇大雪,不得不站在廊簷下看雪。
她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雪花很快就化在手心,濕漉漉的水漬順著手指縫流了下來,寒風吹來帶來一股寒意,嫩白的手指被吹得通紅。
路杳杳失神地盯著手中的水漬,突然起身踏入重新踏入雪地中,雪花悠悠落下,不一會兒就落滿她的發梢衣袖。
冷。
江南的雪,比著長安的要冷一些,也讓她倏地清醒過來。
她踏出第一步之後,第二步第三步就走得毫無壓力。
直到一柄青竹傘擋在她頭頂,遮住了洋洋灑灑的大雪。
雪落在傘面上窸窸窣窣,清透的傘面很快就蓋滿了雪花。
路杳杳停下腳步,站在雪地中,卻沒有扭頭。
她已經被這樣的目光注視了十六年了,哪怕不用回頭,也知道背後之人是誰。
衛風站在她身後,為她打著傘,一如既然地沉默冷峻,即使大雪落滿肩膀,也依舊一聲不吭,唯有腰間的墨綠色玉佩發出一點微光。
兩人沿著花園小道,一路無言地走著,雪白的路面上留下兩道腳印蜿蜒而去。
雪越下越大,細聽之雪密而玉碎,遠處千山暮雪,近處萬樹梨開。
路杳杳回了自己的院子,遠遠便看到跪在雪地中的人。
紅玉一邊哭一邊站在一側正給人打著傘。
「你什麼時候時候知道的?」她站在迴廊上,突然開口。
衛風一雙唇色早已泛出青色,落滿雪漬的睫毛微微抬起,露出內在那雙沉靜明亮的雙眸。
「袁郎君死的時候。」
路杳杳瞳孔一縮。
她猛地轉身,琥珀色眼睛盯著面前之人:「袁枚?」
「是。」
她身形一晃,差點一頭栽倒下去,衛風惶恐地伸手去扶她,卻又害怕地停在一處,不敢碰她。
「和他有關?」
「袁郎君自殺時,李衛就在禁衛軍的隊伍中。」
路杳杳臉色煞白,像是抓著最後一層布不願掀開,強裝著鎮定說道:「袁枚如何去的御書房,李衛武功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