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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說著就有些得意地飄飄然起來，不由就讓其他人聽了一耳朵。

&ldo;哼，不過是巧舌如簧。&rdo;

有人回頭瞥了她一眼，冷笑出聲。

賀緲撇了撇嘴，趁那人回頭後才朝他的方向揮了一掌，小聲嘀咕，&ldo;說不過別人就說巧舌如簧……&rdo;

謝逐瞅著她義憤填膺的樣子很是好笑，&ldo;你認識這位方姑娘？&rdo;

賀緲一頓，&ldo;……怎麼會，我出身寒微，怎麼會認識方大小姐。&rdo;

她訕訕地摸了摸鼻子，&ldo;只是方大小姐的事跡被傳得盛京皆知，之前在戲班子裡，大家就喜歡聚在一起聽故事，每提到她就一定會說學宮那場論戰。後來進了宮，雲韶府裡的宮人私下裡也會議論她的婚事，我就是從她們那裡聽來的。&rdo;

&ldo;如此說來，你們都很喜歡她？&rdo;

謝逐隨便飲了口茶，茶水此刻有些涼了，入口卻很甘冽。

&ldo;那當然。方小姐有勇有謀才識過人，是我們這些人的楷模……和陛下一樣！&rdo;

賀緲笑眯眯地揚了揚下巴，忍不住還順帶誇了自己，&ldo;實話跟您說吧，我還在宮裡的時候，陛下就已經命雲韶府排戲了，排的就是方姑娘的故事。從她十三歲論戰學宮士子開始，到現在不畏世俗禮法，執意麵聖自薦，放棄世子妃的大好前程。真的是捨身為國啊！&rdo;

&ldo;……&rdo;

&ldo;鸞臺連本子都寫好了，足足十場呢！&rdo;

賀緲激動地把兩隻手伸到了謝逐眼皮子底下，翻來覆去。

謝逐眉心跳了跳，&ldo;皇帝親自命人以臣子為主角寫戲本，這倒真是聞所未聞。&rdo;

&ldo;可不是嗎，&rdo;賀緲滿意地收回手，&ldo;陛下說了，還要將這些戲本也傳到民間去。&rdo;

謝逐沉吟片刻，卻是展眉開口，也不知是在同她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ldo;宣揚方以唯之事感染所有顏朝女子，以便日後推行女子科舉，倒也是個好法子。&rdo;

&ldo;……&rdo;

察覺到賀緲直愣愣的視線，他抬眼，&ldo;？&rdo;

賀緲垂眼笑，&ldo;沒什麼……就是被您一說覺得很有道理。&rdo;

兩人又側耳聽起前後兩案士子們的議論。

&ldo;我們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名賢集》有雲，忠臣不事二君王，烈女不嫁二夫郎。這謝逐和方以唯，一個不是忠臣，一個不是烈女，陛下卻偏偏要重用他們……往後這朝堂風氣還不知要歪成何種模樣。&rdo;

謝逐擰眉。

之前的議論還算得上是各抒己見，但現在這番言辭卻已是滿含怨懟卻毫無意義的發牢騷了。

&ldo;砰‐‐&rdo;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對面的賀緲卻是拍案而起，提著裙擺直接從玉案上跨了過去，一時間他想拉都沒拉住。

&ldo;好一個忠臣不事二君王，烈女不嫁二夫郎。&rdo;

她一手揮開擱在兩案之間的珠簾，震得那珠子紛紛撞在一起發出近乎碎裂的聲響，&ldo;本以為學宮士子在此論政，論的是如何治國、如何強兵、如何裕民，沒想到論政是假，簧口利舌搬弄是非才是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