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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二人走到一個白樺林中,賀敏之逐漸聽到琴音,再走近幾步,卻停下了腳步,低聲嘆道:“滄海龍吟。”
聶十三問道:“為什麼不走了?你不是想見他嗎?”
賀敏之貼著他的耳朵,悄聲道:“走近了你師兄就會發現。”嘻嘻一笑:“他若發現有人偷聽,定會改彈其他曲子。”
溫熱的氣息呼在聶十三耳邊,聶十三隻覺渾身酥麻,勉強定神,也附在他耳邊道:“這首曲子聽起來氣勢磅礴、驚心動魄,我雖不懂得琴曲,但也聽得出與師兄平日在山上所奏大是不同。”
賀敏之讚道:“十三你果然聰明。這曲滄海龍吟,說的是水天一色波濤洶湧的景象,你師兄奏來,更是大有潛龍暗伏的意思。”
又聽一陣,若有所思:“皇圖霸業之心盡露無遺……已是飛龍在天、出雲入海之境。琴為心聲,古之人誠不我欺,縱然平日苦苦壓抑,這半夜三更荒郊野外卻也忍不住現了形。”
聶十三聽了這番話,默然不語,心中卻咯噔一下。
當年在白鹿山,自己性子冷,資質又是出類拔萃,一心學武之下,眾師兄弟都不大敢與自己親近。
檀輕塵淡泊無爭,但終究皇家血脈,與眾師兄弟也就保持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以禮相待。
白鹿山上,歲月寂寞,檀輕塵對聶十三這個小師弟頗為青睞友善,聶十三對檀輕塵也有些推崇之意,兩人偶爾對坐聊天,亦或私下切磋。
直到那夜聶十三於太一心經突有所悟,不知不覺走到後山人跡罕至處,卻看到檀輕塵偷練伽羅刀,從此心中略有芥蒂,雖不明說,但年紀尚小,城府不深,忍不住逐漸疏遠了他。
這些年想到此節,只覺得檀輕塵此人未免做作,今夜賀敏之這麼一說,方知他所謀遠不止區區武學。
正思量間,只聽賀敏之在耳邊問道:“怎麼不說話了?”
一驚扭頭,突感嘴唇觸到柔軟微涼的一物,竟是碰上了賀敏之的唇。
一瞬間呼吸都停止,只覺得天旋地轉,渾身似被火燒,不由自主伸出舌尖輕舔了一下他微微翹起的薄薄上唇,意猶未盡,又舔上那豐潤精巧的下唇。
根本不用人教,聶十三年輕的身體自發尋找快感,一手扣住賀敏之的後腦,一手緊緊摟住他的腰,舌尖在玉白的牙齒上刷過,略微生澀卻堅決的撬開唇齒,像開啟一隻美麗的蚌殼,深入進去,觸到他躲閃的柔嫩舌頭,肆意探索,糾纏吮吸。
賀敏之半睜著一雙春水瀲灩的桃花眼,承接著唇齒交融的親密,後退幾步,斜靠在一棵樹上,
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
不知過了多久,賀敏之突然推開聶十三,淡淡道:“琴聲停了,檀輕塵可能察覺到有人。咱們過去瞧瞧。”
也不放輕腳步,徑直往方才琴聲傳來處行去。
聶十三怔了怔,跟上去,拉住他的手,靜默良久,問道:“你……生氣了?”
賀敏之看向他明澈而深沉的漆黑眼眸,一笑道:“我不生氣,你也別生氣,咱們只是一時糊塗,忘記就罷。”
聶十三正待說話,卻已看到了檀輕塵。
樹林外一個小山坡上,一人坐在青石上,身前一架七絃琴。
一輪冰盤也似的滿月,銀光清輝,盡數灑落他的衣襟,來不及見其容色,唯見氣度高華清貴,謙謙如玉。
聶十三隻覺得掌中賀敏之的手輕輕一顫,忙握緊了些,問道:“冷嗎?”
賀敏之尚未答話,只見檀輕塵手指隨意劃過琴絃,微微笑著,聲音低沉溫暖,有好聽的鼻音:“小師弟,這兩年可好?”
聶十三冷靜如恆,答道:“聶十三很好,多謝十四王爺關心。”
檀輕塵已明其意,微一頷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