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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蹙眉,有些迷惑,為何她會有如此荒謬的感覺?
似乎想要知道答案,她抬起手去,又一次將手放在了楚軻的面具上。
第一次見到他臉頰上的那朵妖花的記憶實在是太過深刻,以至於每一次見他戴面具,她就有種將他面具揭開的衝動。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那朵妖花在吸食他的生命,而且,他會痛。
更奇異的是,每當看見那妖花,她的心也會莫名地疼痛。
手指扣上面具邊緣,輕微用力,一抬,她終是將面具揭開了來。
入目,卻沒有那朵妖花。
她不禁鬆了口氣。兩次遇到楚軻出狀況,似乎都與那妖花的出現有關,所以她心中已經形成一種認知,那就是妖花出現他必有難。所以如今沒見著花,當即就放了心。
手中的面具沉甸甸的,銀質的觸感冰涼而細膩,讓她倏地回過神來,拿起面具又準備替他重新戴好。
可是剛要蓋上,她又停住了手,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的臉。
只見他眼下帶著一抹鴉青色,臉色相較平日蒼白得多,如一張打溼之後被曬乾的白紙,缺乏生氣。
那時常透著促狹目光的眼此刻也緊緊閉著,只留下一線長而直的黑色睫毛,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陰影。陰影與眼窩處的鴉青色連成一片,在慘白麵色的襯托下愈發顯得濃郁嚇人,好似沉珂已久不見天日的重病患者般,又似已經斷了氣的死屍。
見此,她心中突然湧起莫名的害怕、恐懼以及擔憂來。
幾乎是在這種害怕的情緒產生的同時,她就伸手捧住了他的左臉,然後大拇指便開始使勁地擦拭,竟妄圖想將他眼窩處的鴉青色抹掉!
大拇指來回揉搓,反覆擦拭,不一會兒就將楚軻的眼窩揉得通紅,然而她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眼中彷彿全是那近似死屍才會有的烏青之色,恐懼讓她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手機械地擦拭。
“在這樣下去,我就死在你手裡了……”
清越的聲音突然響起,手腕一緊,原來是楚軻醒來了。他眉眼含笑望著她,然而細看,卻會發現那眸子深處暗藏的隱憂與擔心。
平阮兒怔怔地看著他,瞳孔依舊睜得大大的,保持著原來的驚恐與懼怕,手下的動作卻停了,僵硬在原地。
與此同時,她的眼眶中突然如水庫開閘,洪水傾瀉,無聲無息中,眼淚竟然奔湧而出,如兩行清溪,連綿不絕。
見狀,楚軻並沒有出言安慰,反而抬手在她臉上輕輕一蘸,然後將沾溼的指頭放在唇上,輕輕抿了下,“真苦。”他評價道。
“哇”的一聲,竟是她嚎啕大哭起來。楚軻大手一撈,將她的頭按進了自己的肩窩,任由她宣洩。
她剛才,該是情緒崩潰了吧?若不然,也不會做出那等無理且瘋狂的舉動。只是不曾想,她對於死亡的恐懼,竟是這般深,甚至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料。
想到她方才無聲的哭泣,他的心突然揪著疼痛。情緒都崩潰了,理智都已經不存在了,她卻還不會放聲哭泣,這究竟是將自己壓抑得有多深?又給自己揹負了多少東西?
真苦。
他看她活得苦,他為她而苦。
幸好,她在他面前,終是沒有掩飾她的恐慌,她的懼怕,她的脆弱。
抬手,輕輕撫著她的背,他不言不語,只默默地任她一把鼻涕一把淚抹在他身上。有價無市的雪蠶冰絲錦,在他看來,能為她擦眼淚,已是莫大的榮幸。
時間一點點過去,屋內只聽得嗚咽聲,聽得她聲音漸弱,他才輕聲嘆息道:“你怎能不信我?我說過,我不會輕易死亡,你也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而且,如果你害怕,我答應你,我會走在你之後,親手替你操持葬禮,你該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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